十二面招魂幡在血雾中猎猎作响,幡尾垂下的骨铃竟是用刘氏先祖的指骨制成。刘玄从时空裂隙坠落时,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正跪在祠堂前——那个“他“的脊骨被抽出,正在炼成一杆血色幡旗。
“原来招魂幡的主杆...是我们的脊骨。“刘玄的魔种突然剧痛,后背浮现出与幡旗相同的血色纹路。谭小枚的九尾卷住他腰腹,尾尖金铃炸裂成星火,将两人拽出时空乱流。他们跌落在浪琴山主峰时,整座山脉正在渗出血浆,山体表面浮现出与青鸾剑同源的魔纹。
三长老的笑声从地底裂缝中涌出:“好孩子,你终于把完整的往生阵带回来了。“山巅的云层突然撕开,露出十二轮血月。每轮血月中都悬浮着一具冰棺,棺中尸体竟与密室中的青铜人像完全重合。
刘玄怀中的骨刃突然飞向血月,刃身映出冰棺女子破碎的容颜。她的虚影在月轮中重组,指尖点向刘玄眉心:“用镜花水月斩断因果线!“刘玄却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魔化,指尖生出与初代先祖相同的青铜指甲。
“哥哥看脚下!“谭小枚的狐火燎过地面,焦土中浮现三百道血色丝线——每道丝线都连接着刘玄与一具冰棺。当他试图斩断丝线时,丝线反而顺着青鸾剑缠上手臂,剑柄处的魔纹开始啃食他的血肉。
血月突然降下光柱,将十二具冰棺钉入山体。棺盖炸裂的瞬间,刘玄听见三百个自己在嘶吼。那些尸体手握青鸾剑碎片走向他,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魔纹。谭小枚的妖纹突然与山体共鸣,九尾暴涨至十丈,尾尖金铃化作镇魂钟罩住刘玄。
“没用的。“三长老的身影从血月中浮现,他的左眼已变成青铜色,“当往生阵完成,你的魂魄就会成为阵眼...“话音未落,刘玄体内的魔种突然反噬,青鸾剑不受控制地刺向谭小枚。
剑锋穿透狐尾的刹那,往生阵图在两人脚下亮起。刘玄看见自己站在阵眼中央,外围十二个“自己“正在吟唱古咒。阵图边缘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他正将月光石刺入母亲心口,而母亲手中握着的,正是冰棺女子当年使用的骨刃。
“原来你早就知道...“刘玄的魔种突然沸腾,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百年前初代先祖抽取兄弟脊骨时,三长老正是用同样的手法将魔种植入宿主体内。那些所谓的“生祭“,实则是为了喂养寄生在玄黄血脉中的魔灵。
谭小枚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绘出妖族禁咒。她的左眼完全化作竖瞳,右手指向血月:“以我九尾为祭,唤往生者归位!“九条狐尾应声断裂,化作九道流光射向冰棺。棺中尸体突然发出惨叫,他们的脊骨破体而出,在空中重组成一杆完整的血色幡旗。
招魂幡成形的瞬间,浪琴山地脉轰然崩塌。刘玄手中的青鸾剑突然软化,剑身流淌出青铜色的血液。这些血液在地面绘出与往生阵相反的图案,阵中的十二个“刘玄“开始互相厮杀。
“不好!他在逆转往生阵!“三长老的青铜左眼炸裂,露出里面跳动的魔种。血月开始坠落,每轮血月中都走出一位与冰棺女子容貌相同的圣女。她们手持骨笛,笛声竟让山体渗出的血浆凝聚成魔物大军。
谭小枚的断尾处燃起幽蓝魂火,她抓起招魂幡插入心口:“哥哥,用青鸾剑刺穿幡旗!“刘玄的魔种突然平静下来,剑锋刺入幡旗的刹那,他看见初代先祖抱着冰棺女子跳入寒潭的真实画面——那女子根本不是圣女,而是三长老用魔种培育的宿主!
幡旗上的脊骨突然活过来,缠住青鸾剑拽向血月。刘玄顺势跃起,剑锋刺入最近的血月。月轮破碎的瞬间,三百道因果线同时崩断。所有冰棺中的尸体化作飞灰,往生阵图开始逆向流转。
三长老发出不甘的咆哮,他的身体在阵光中溶解,露出本体——竟是初代先祖那柄生锈的青鸾剑!剑身睁开十二只血瞳,每只瞳孔都映出刘玄不同时期的死状。谭小枚的魂火突然暴涨,她残缺的狐尾卷住剑柄,将自身妖元灌入剑身。
“就是现在!“冰棺女子的虚影与谭小枚重合,她们同时握住刘玄的手。青鸾剑刺穿青铜剑灵的瞬间,整座浪琴山响起锁链崩断的巨响。十二轮血月化作青铜鼎坠落,鼎中涌出的不是魔气,而是被囚禁三百年的刘氏先祖魂魄。
刘玄的魔种突然离体,在空中凝结成血色钥匙。钥匙自动插入山体裂缝,开启了一道通往镜月传说的裂隙。谭小枚的妖纹开始消退,她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苦笑:“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阵眼...“
未等刘玄回应,往生阵彻底逆转。浪琴山的时空开始倒流,崩塌的山体重组,渗出的血浆倒灌回地脉。当刘玄再度睁眼时,他正跪在家族祠堂,手中握着未觉醒的青鸾剑。供桌上的三长老牌位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一支刻着妖族文字的骨笛。
祠堂外的古井突然传来水声,刘玄跑出去时,看见谭小枚湿漉漉地从井中爬出。她的眼中没有妖纹,却握着半截招魂幡的残片:“哥哥,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地底深处,那柄生锈的青鸾剑突然颤动。剑身上的血瞳还剩最后一只未熄灭,瞳孔中映出真正的冰棺女子——她正在现世某个角落,将月光石嵌入新的宿主心口。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