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气味之难闻可想而知。
“咦——”林南风万分嫌弃地撇撇嘴,哪怕知道林富春看不见,“吓尿了?连屎都吓屙出来了?真脏!”
林富春恍神,分不清听到的说话声是真还是假,这会儿耳朵嗡嗡的压根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着牙关含糊道:“救……救我……”
“哟,能说话呀,能说话不说话,装死是吧?”林南风从声音大概判断出他的位置,半点儿不心虚地扭过头,“救你?行啊,我也很想知道屎尿屙裤裆的林富春回村里被人瞧见会咋样?”
这句话,林富春恍恍惚惚听清了,眼前似乎真瞧见了村里人对自己嫌弃的眼神,指指点点,嘴里骂骂咧咧,甚至还有人冲他吐唾沫……
“不……不……别……”
“死到临头还在意你那早丢光的脸面啊?呵……”林南风的嘴跟淬了毒一样火力全开,“糟老头子是不是还想着能风风光光享你那宝贝大孙子林修闻的福呐?痴心妄想……啀对了,你念过书识字的,痴心妄想会写不?明白什么意思不?”
“修……修闻……”林富春只零星抓住话里的几个字,无意识喊着林修闻,眼前的黑暗都驱散不少,仿佛看到林修闻跨马游街,又看到骑在马上的是自己……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南风没再讥讽他,怕继续刺激下去糟老头子一激动跟着林老太去了,“说说吧,当年你手里那块玉佩如何得来的?”
“状元……我是……状元……吾皇……万岁……”
林南风啧了一声,好嘛,说他痴心妄想还真敢想,居然做上自个儿高中状元的美梦了!
在心中暗想:安安,他不会疯了吧?
顾十安抿唇:不知道!
抬脚又朝他小腿踢了两脚,“说话,玉佩!”
耳边乍然冒出个声音,吓得他死死抵着墙,这回他听清了,“玉佩……”
“对,玉佩!”对林富春,顾十安实在没多少耐心,再不老老实实说,她不介意照他脸来两拳。
“玉佩……玉佩……”林富春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陷入回忆中,“大江……大江……拿回来的……说是……孝敬我……大江……孝顺……”
此刻林富春说话像一驾坏了车轱辘的牛车,任凭老牛如何努力牛车只能一点一点往前拖,短短一句话喘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勉强说完。
他无意识地说,两人也不催,由着他慢慢讲,慢慢拼凑当年的事。
林大江肯定是跟着林大山一块儿出门的,也可能是偷偷跟着,那人死活他指定是不会管的,见到了玉佩偷偷据为己有拿回家跟林富春献宝。
儿子敢偷,当爹的敢收,不仅敢收还敢拿去镇上当铺问价。
他虽没见过好东西,可这般玉质温润还带着红的玉佩,瞎子也知道是宝贝。
这样一块玉佩,他居然多问一句林大江哪儿弄来的都没有,更加认定林大江这个儿子是福星,旺他。
他深知财不露白免遭杀人夺宝,尤其是到当铺问过价钱后更觉得要收起来当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这块血玉去换银两。
后来的事儿,林南风和顾十安都知道了,没必要再听他继续往下叨叨,两人头也不回离开,走出山洞顾十安还能听到他形同疯子一般的呢喃,却半点儿激不起她的同情心。
而林南风的嘴毒还在继续,“安安,你说韩宇泽是不是傻子?早抓起来打一顿逼问不就早知道了?居然糟蹋这么多银两给他们都没问出来,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