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保住她?”林南风呆呆傻傻看着他,“你……送她赴死?”
“……她求我……求我带她回京!”秦砚礼缓缓说起昔日之事。
仗打完,秦砚礼比镇北王更早离开北境,一路游山玩水并没有回京的打算。
直到传来镇北王府谋逆被软禁在府内的消息,他才回京。
不过到城门外时,恰好听到有人说朝堂上杀了几个为镇北王说话的官员,城内人心惶惶,不少人甚至搬到了城外住,生怕殃及池鱼被波及。
秦砚礼当即决定不进城了,他不是怕帮着镇北王府说话而死,而是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入宫求情一点用都没有。
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救不下镇北王府,但可以想办法去救一救远在金陵的人,远离京城的看守怕是和京城不能比,救人的机会要大很多。
林西梦婆家满府都被下了大狱,她的公婆和相公并没有怪她,只是她婆家的祖父祖母,尚未分家的叔伯及家眷会如何待她,可想而知。
秦砚礼没有能力救下整府,说白了他连究竟能不能救下林西梦都没把握。
林东望和朝廷之间诡异的平衡,给了他能去找个身形面容与林西梦相似女囚的机会。
他收买了牢房的一个狱卒和牢头,成功将林西梦换了出来。
他们聊了很多,说最多的便是京城镇北王府究竟如何了?
秦砚礼没去京城,因他认识到去了没用,与其在那儿束手无策不如来金陵赌赌看,好在他赌对了。
“对不住,我……没办法救其他人,你相公……”
“我明白。”林西梦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没有哭天喊地求他再想想办法救相公。
因她懂,懂秦砚礼能救一个已是不易,不可能救下夫君一家。
故而她不求也不问,只说要去京城镇北王府。
秦砚礼当然不同意她冒险入京。
“自关入大牢起,我便注定是要死的,你只能救我一个是注定,而我能救一个亦是注定。”林西梦异常冷静,“我同你一样,救不了祖父,救不了大伯,只能救小北。”
“都说我和小北相像,出嫁时小北还没我高,如今他该跟我差不多了吧……我心意已定,即便你想办法送我离开,我亦会自己想办法入京,那样或许我连换小北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陪着他们赴死。”
“身为林家人,不畏死!可我总该和你一样赌一把,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为艰难,小北是林家人,这是他该承受的,他得担起为林家洗冤的责任,亦或是替所有林家人好好活着,王爷,送我入京吧!”
镇北王府被软禁的日子并不是十分难过,可在林东望死讯传来后,王府的日子便艰难了起来。
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先帝与魏家的折磨,他们像是慢刀子剁肉一般,先杀与林家有关的族人,每杀一户都会有人报给王府。
正因如此,林西梦赶得及入京,像她说的那样,或许真是注定。
注定她赶得及,注定有几个看守的人偷偷照顾镇北王府,注定能换出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