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呵。那可真是巧啊。”
年世兰润了手轻轻擦拭着,听着周宁海从外头带来的消息,面上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又道,
“咱们安排的人是否撤离干净?”
“那两个小内监是从圆明园刚调拨过来,娘娘放心。”
自从四殿下回宫受教,圆明园那头得力的奴才也悄悄被调拨了些许过来,周宁海倒是无甚可操心的。
倒是这刘畚太医既然是襄嫔的人,此人德行有亏胆敢谋害主子,这样好的把柄捏在手中,主子竟然不亲自揭发,叫人不解。
“娘娘,奴才不解,既然襄嫔胆敢暗害娘娘,娘娘为何不趁她风光之时以此事反击?咱们乘势便可料理了她。”
听着周宁海肃然的低语,年世兰也正色了几分。
“那刘畚为人不堪,狗胆包天暗害主子,他虽与襄嫔有往来却不能证实两人有勾结。更何况襄嫔如今立了大功,正是论功行赏之时,皇上此时必定不会追究到底。”
年世兰抬眼扫过近前桌案上,太后皇上刚赏赐下来的各色珍玩首饰。
她定定瞧着那一枝纯金镶宝石的衔珠金凤步摇,眼中微含了戒色,浮着笑意冷冷道:
“更何况,皇上向来疑心重,若这宫中异事都与翊坤宫瓜葛着,对咱们自然不好,不如脱手干净,也好让本宫再瞧瞧莞贵人的好本事。”
灵芝眼瞧着年世兰的眸光在那金凤步摇上榴莲,她伶俐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步摇双手捧上。
周宁海听着‘莞贵人的好本事’倒是心头生出一丝困惑,但眼瞧着主子手中那枝金灿灿的步摇,他面上一松,讨巧地凑上前笑眯眯道:
“娘娘您瞧这金凤步摇可不是寻常妃位可佩戴的,来送礼的公公都说这是太后封德妃时候戴的,可见太后对咱们娘娘疼惜的着呢。”
周宁海的言外之意年世兰自然明了,不外乎是朝堂之上几位重臣为自己请封贵妃之事,其中隐秘她心知肚明,皇上圣旨只解了自己禁足,想必还在纠结对自己的恩赏。
“这些东西可是皇后从太后宫中出来,太后才赏下的?”
“这......确实如此。”
年世兰不理会周宁海一脸莫名,只瞧着流光溢彩的金凤步摇,想起上一世自己得了这步摇也曾招摇地四处显耀太后对自己的宠爱,如今金凤再握,她心底却寒意四起。
什么太后的疼爱,皇上的宠幸,皇后的退让都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年家便是叫这虚伪无情的一家子玩弄鼓掌,最后兔死狗烹。
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向来是最好用的招数。
年世兰眼底的嘲弄渐渐转为雪亮的寒光,她遂略带嫌恶地将那步摇扔在托盘之上。
“好了你们便退下各自忙去吧,叫陈夫进来吧。”
周宁海应声出去唤人,颂芝也忙着清点赏赐,陈夫入殿殷勤上前照例把了脉。
“娘娘大病初愈,草民会给娘娘开些滋补药方,再调息数十日便可。”
“陈夫既然是本宫哥哥的人,本宫自然信你医术,只是本宫盼子心切,不知大夫可有良方?”
闻听年妃此问,孙大夫的脊背不自觉地绷直,他下意识抬手抹了抹额头冷汗,不待斟酌便慌忙道:
“娘娘身子康健,只是近来被疫病侵袭,恐怕子嗣之事还需时机,娘娘且稍安多加调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