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说的好像是‘好王爷,表兄要请你吃饭’?”
风宇笑眯眯地看着表情惊诧的严弘知。
耳边好似轰隆隆地滚过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严弘知惊呆了,被扬蹄的奔马撞个落花流水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眼花了——是被泪水蒙住的。即便表面功夫不佳,仍试图挽回局势:“绝对不是这句……”
青禾的脸很快塌下来,重重将桌子一拍,狐假虎威的呵斥:“那你当真说王爷欠钱不还!”
对于他的表现,风宇很满意,乐得不用亲自出手,赞许的眼光权当鼓励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
严弘知彻底慌了,浑身冒汗,生在福窝里的他,惯常受的都是恭维讨好,哪用得着为这种事情焦头烂额。
“既然不是说我们王爷欠钱不还,那你说的是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
可惜手边没个趁手的家伙,青禾小眼睛寻摸一圈儿,也就手边的茶盏勉强能用,还没等他行动,没出息的严弘知便服软了。
“表兄说的是,要请王爷吃饭。”
“这就对了吗?”风宇的手终于从打狗棍上滑下去。
眼看晚饭有着落,完整的看完一出戏,小青豆正襟危坐,就等店家上菜了。
“来,坐。表兄。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请表弟吃饭,有这么不高兴吗?”风宇将严弘知拉到身边坐下。
“哪敢。”即便不满,严弘知也不敢表露太过。心中飞快盘算着,要如何将这顿饭钱结掉。
若是风宇知道他不过十几枚傍身钱,少不得又是一顿嘲笑,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不比当众被人扒光好受多少。
“小二,愣着干什么,机灵点,将王爷伺候舒坦了,少不了一顿口头表扬。说不定再赐你家登天楼一幅字,你可知道旮沓巷的肥肠面,若不是王爷那一幅“好大肠”的题词,生意能有今日这么好?”
学了些匪气,青禾将袍摆一撩,右脚踩到凳子上,浑身抖得那叫一个浑然忘我。
被方才阵势吓傻的店小二这才恭敬地端了菜单过来,点头哈腰的伺候着,并没有多热诚,不知是真傻了,还是瞧不上风宇的字。
“你们先来。”风宇将登仙楼做的精美菜单推到青禾面前。
“小老儿我怎么敢。”青禾笑得讪讪的。
“别废话!”
“好嘞。那就要炙鸭、猪肚假江瑶、酒煎羊、羊舌托胎羹、螃蟹酿橙、鹑羹,独下馒头……”
青禾每念一道菜,严弘知就有种魂魄脱体的欲死之感。
没等青禾说差不多了,菜单就被青豆抢去,“我也要点。”
而后,对严弘知又是一轮新的折磨,好比将他放在锅里,底下架柴,热烘烘的火堆将他燎烤着。
“头回来这登天楼,一定要尽兴,再来个三壶酒!”不是花自家钱,青禾难得显得如此豪爽。
没成想,风宇看起来很不高兴,眉头瞬间皱成个铁疙瘩。
青禾大感不妙,扯出讨好笑容,颤巍巍问一句:“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严弘知以为有救,立刻将脱体的三魂六魄给生生拽回来,目含希望,难得这么期盼风宇能够良心发现,放他这个表哥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