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府衙外,鼓声阵阵惊府城。
随着咚咚擂鼓之声不绝于耳,府衙中跑出了一大群官吏,其中就包括了怒气冲冲的方云师。
击鼓之人自然是赵勋,旁边站着孔文、陈远山、厉沧均三人。
鸣冤鼓这个东西很神奇,百姓可以敲,申冤诉苦伸张正义。
但是吧,官员又不想百姓敲,因此就这一面破鼓,平常无论刮风下雨都要有衙役守着,禁止任何百姓敲击只有百姓可以敲击的鸣冤鼓。
衙役本来是不让敲的,俩衙役,一个挨了一脚,一个挨了一个耳光,踹人的厉沧均,扇嘴巴子的是陈远山。
“厉大人,陈大人!”
方云师满面阴沉的快步走来,拱了拱手:“这是何意?”
“啪嗒”一声,赵勋将鼓锤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转过身。
“方大人,又见面了。”
“是你?!”
方云师瞳孔猛地一缩,面色更加阴沉。
厉沧均笑而不语,只是站在赵勋身旁,陈远山则是冷笑连连,手上拿着纸笔。
“大人不是暂代知府之位吗,不,就算不代知府您也是通判,鸣冤鼓…”
赵勋笑吟吟的:“自然是有冤情才敲击鸣冤鼓。”
此时正是午时,来往百姓最多的时候,赵勋也是掐着点开始敲鼓的,已有三四十个百姓聚集到了一起看热闹,窃窃私语着。
“冤情?”
方云师深深看了一眼赵勋,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厉沧均的身上。
“厉大人,本府想问,您这是何意?”
“本官闲暇无事,突闻击鼓之声,不知出了何事,赶来凑一凑这热闹罢了。”
方云师眼眶微微抖动了一下,又看向陈远山:“陈大人又是何意?”
陈远山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赵勋:“此时就记?”
赵勋服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
陈远山一脚踹在了旁边衙役的肚子上,衙役吃痛,弯腰捧腹。
“撅好!”
陈远山叫了一声,将黄纸铺在衙役背上,唰唰唰开始写了。
“正如学生刚刚所说,有了冤情,就要击鼓,陈大人是监察副使,肯定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方云师心里咯噔一声,定睛瞧去,只见陈远山正在写他的名字,书写格式正是府衙判案用的。
“好!”
方云师一咬牙:“既是有冤情,入衙审理就是,随本官入公堂。”
“流程不对吧。”赵勋微微一笑:“应该是文吏先来问什么冤情,记录在案,然后呈交给刑律班房,刑律班房根据实情斟酌是否开堂,开堂之后再…”
“无需你一小小举人教本府如何署理政务。”
方云师下意识看了眼越聚越多的百姓,口含威胁:“赵勋,本府可要告诉你,若是无理取闹,本官定会将你治罪,你要告谁。”
“你喽。”
“你说什么?!”方云师勃然大怒:“你莫不是戏耍本府!”
一群官吏面面相觑,着实没想到一个小小举人,竟敢告一个知府,哪怕是暂代知府之职。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都敢抬腿从原知府李忠言的身上跨过去,似乎状告知府也没什么太过骇人听闻了。
“学生哪敢戏耍你啊,告的就是你。”
方云师怒极反笑:“小小举人竟敢污蔑本官,来人,拿下!”
“慢着。”陈远山冷冷地说道:“赵勋是读书人,举人,敲击鸣冤鼓,通判不问因由便要拿下,这府城,这天下,难道没王法了,还是你方云师,只手遮天!”
不等方云师开口,陈远山又开始唰唰唰的记录了。
“你…”
方云师双眼就和要喷火似的,见到陈远山事无巨细的记录着,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意。
“好,本府倒要听听,你为何状告本府!”
“嗯。”
赵勋转过身,双手卷个喇叭花,冲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喊道:“方大人,今早看了府衙贴的公告,您早就知道李家背地里残害百姓,之后您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