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依玉看着木匣,装傻充愣,实际上心跳猛地加速,几欲跳出胸腔。
她咬着颊边的嫩肉,试图用疼痛掩饰内心的慌乱。
谢临渊冷笑一声,目光如剑,“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这还是谢临渊第一次以这般冷硬的口吻对她说话,往日她总能听闻异姓王晋王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可那只是谢临渊对外人一贯表现出的容色,对她却是尽可能体贴温柔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体贴温柔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晏依玉咬牙摇首,“臣妾是真不知。”
“你撒谎时会频繁眨眼,当真以为能瞒过朕吗?”
纵然心中的秘密似乎被洞穿,但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承认。
晏依玉扬起脸,泪光涟涟,“陛下,臣妾真的一无所知。”
谢临渊面色阴沉,“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不是说一无所知吗?那朕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高盛康已然查明,孟秋与莺儿两人早就相识,她们邬阳霞光村的同乡。”
“孟秋携白瓷瓶找到莺儿,让她潜进景仁宫对程昭仪下毒,若莺儿不从,家人性命堪忧。”
“莺儿无奈应允却也怕事后被灭口,故将装了毒粉的瓷瓶藏匿,夹枫叶以提醒。事成后,果然如她所料,你派人将莺儿推入池塘,杀人灭口。”
晏依玉闻言震惊不已,双眸瞬间瞪大,抿了胭脂的嘴唇张张合合,“臣妾未曾害过任何人,什么莺儿燕儿的,臣妾根本不认识啊。”
她急忙辩解,内心充满矛盾与恐慌,莺儿怎么会死了呢?她让孟秋威胁莺儿给明姝下毒是没错,但她可没想过把莺儿杀了啊!
“请陛下明察,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晏依玉竭尽全力为自己开脱。
谢临渊见她仍不认罪,眼神示意高盛康。
高盛康会意,连忙去将那卷丁香玉簟呈上来,递给晏依玉,“德妃娘娘瞧瞧,这卷玉簟你可有印象?”
不明白陛下为何上一刻还在与她说莺儿,下一刻便拿出一卷毫无干系的玉簟,但装傻总是没错的。
况且她也努力回想过了,的确毫无印象。
那玉簟于她而言不过是馈赠之物,好比随意丢掉的绢帕,怎会留心?
她眉心微蹙着摇首,眼神迷茫。
谢临渊见她目露茫然,以为又是狡辩,沉声道:“那是你在晋王府时赠予明姝之物,你且仔细想想!”
明姝被纳为通房后,她假意关心送过不少东西,但具体送了什么,都是下人安排好给她过目,她也记不清了。
“或许是吧,臣妾实在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那朕便帮你好好回想。你送明姝一卷丁香玉簟,而玉簟却提前用麝香浸泡,干燥后若被人使用,久之可致使孕妇流产,未孕者不孕。”
“明姝珍视你馈赠的礼物,夏季时日日使用,虽因夏末短暂,未对孩子造成大碍,可也导致早产,险些丧命。”
高盛康发现那卷可疑的玉簟,便交给大理寺和太医院验查,从而得知夏天时程昭仪每日使用,也有奴婢每日负责清扫,麝香味又被花香掩盖,未能及时发现。
但天气转凉,玉簟久置,干燥后便析出了残余粉末。
晏依玉一听,彻底懵了,她何时让下人在玉簟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