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修士癫笑,腐烂皮肉下钻出血色藤蔓,“区区蝼蚁情义,岂能撼动天道!”
沈墨药杵贯入震位礁石,地脉龙气自海底喷涌。火光中突现沈青枫残影——男子跪在药王谷禁地,以指为刃剖开胸膛,将毕生修为凝成星枢:“墨儿,医者渡人,先渡己心!”
魂血触及星枢的刹那,三仙岛轰然震颤。九尊青铜药鼎自海底升起,鼎中浮出琉璃坛——每坛皆封着容氏女子的心头血,坛身星纹与陆昭胎记共鸣如泣!
“娘亲的血......原来都被你们拿来养阵!”陆昭野菊刃劈开巽位鼎盖,鎏金血珠坠入坛中。十万忍冬自血海怒放,金蕊光华漫过孤岛,修士周身冰甲寸碎,露出心口半枚玉佩——正是沈青枫临终所握之物!
“爹......”沈墨目眦欲裂,药杵燃尽最后一丝魂血。
修士在烈焰中扭曲:“主上......在归墟......等你们......”话音未落,整座孤岛开始坍缩,海底裂开深渊巨口——
狂风裹挟星砂,在漩涡中央凝成琉璃宫阙。檐角铜铃震颤如泣,与陆昭腕间银铃共振出浩荡梵音。宫门处浮着九重冰阶,阶面刻满容氏星纹,尽头玉座上悬着初代谷主的冰尸,腐肉间爬满血色藤蔓。
“天地为炉——”冰尸喉间滚出砂砾般的笑声,藤蔓如巨网罩向二人,“该炼最后一味药了!”
陆昭扯下颈间玉扣,鎏金血纹漫过《千金方》帛书。十万药材虚影轮转如星河,最终凝成“仁”字压向冰阶:“镇山的从来不是冰符,是天下人的生!”
沈墨残伞化杵,新生星枢之力与地脉共鸣。云州城三百盏河灯顺流而至,最末那盏火光暴涨,映出容音熬药的剪影——妇人指尖轻点,琉璃宫阙的铜铃齐声碎裂!
冰尸在光幕中寸碎,藤蔓尽化飞灰。归墟深处浮出青铜药柜,三千抽屉弹开的刹那,陆昭瞳孔骤缩——柜中封着的不是毒药,而是云州百姓赠的野菊蜜、稚童塞的茯苓糕、老妪缝的护身符......
泛黄的《千金方》静静躺在最上层,扉页粘着朵干枯野菊。批注稚嫩如初学字迹:“昭儿莫怕,苦尽自会甘来。”
海风忽静,老药农的渔船掠过惊涛。竹篙轻点间,褪色忍冬旗舒展开来,旗面“仁”字金纹圆满如月。
“该回家了。”沈墨拾起新生伞骨,裂纹间星砂流转,映出云州城头——仁心堂檐角的三百盏河灯汇成星河,炊烟袅袅间,李伯正掀开蒸笼,茯苓糕的甜香漫过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