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布衣略一沉吟,双指抹过剑刃,踏空而起,天地似乎陷入了肃杀。
“夫人,借你周天寒碜一用!”
苏兰嘴角浮起一缕笑意,夫君唤她,那总是要来的!
倩影惊鸿来到他身边,玉手处凝结一朵晶莹冰花。
女子随手一拨,冰花随之挥出,所过之处,白雪纷纷,天寒地冻。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苏布衣朗诵吟诵,眼神绽放冷意,字如铿锵:“此剑名绕树飞花,克你十字刀霸道却无灵巧的刀势足矣。”
“能得落雪剑法赐教,死而无憾!”吴飞鸿眼睛震撼无比,不过却也有些激动。
阵阵刀意斩出,可谓一阵气力全出,可那雪花似乎随处绽放,绽放后身上爆出血花。
“不愧是绕树飞花,在下输了。”
吴飞鸿话落,大口吐着鲜血,周身各处早已千疮百孔,伤势极重。
苏布衣惋惜开口:“此生恐怕再无望八品了。”
吴飞鸿苦涩一笑,“楼主已然算是手下留情了。”
“以自己死换他们母女二人生,你又何以确定他们二人没了你真会过得更好?”苏布衣蹙眉问道。
顿了顿继续再次重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胜了,你改弦更张;如果我输了,汝妻子我养之。”
苏兰:“......”
吴飞鸿:“........”
“我不是那个意思。”自家夫人目光投过来,苏布衣立即缩了缩脖子,无奈讪笑道:“毕竟这样的人品……”
苏兰秋眸闪过一丝调侃的目光。
她可是知道自家夫君行走江湖时的那些事迹,言行不一,口是心非,沾花惹草!
不过那时他的处境,也能理解,这算是苏兰给自家夫君的借口罢了。
“我可以相信楼主,但是需要兰先生作保。”吴飞鸿呕着血,艰难起身,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苏布衣沉默了。
平日里那么实在一个人,怎么能拆台这么这么阴阳怪气呢?
苏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见他无奈点头,才说道:“夫君的话,即是我意。”
吴飞鸿抱拳朝着名动天下的兰先生一礼,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
他是一个武夫,更是一个丈夫和父亲,任你在外面叱咤风云,到了家里也不得不去顾虑枕边人的为难处境。
原本想着也许他死了,陆家便会收回对于自家娘子的期待,这样他们母子二人也会暂时有一个平稳的过度。
但是如今被点破心事,他似乎从眼前人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心里确实动摇了。
“赌约内容?”
苏布衣瞥了他一眼,语气格外认真:“记住,回去什么都不要说,直接昏死装睡即可。至于赌什么,等你醒过来,自会知晓。”
吴飞鸿一头雾水,但是心中坚信不疑,随即郑重抱拳后就开始折返。
这一战他必须来,不仅是为了给陆家有个交代,还有头上那位盯着,如今战败反而如释重负。
走出不远,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严肃又虚弱的脸色平和下来,眼神里出现了一缕羡慕和希冀。
谁又不羡慕这样的红颜知己呢?
他抬起胳膊,上面有一条红绳,那是成亲时她系上得。
他摩挲了一下,咳嗽了许久,才忍不住喃喃低语:“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是毕竟你是我娘子啊,你让我来,我终究还是得来。”
苏兰环着他的腰站在车厢边上,随着他的目光投向那道远去的背影,秋眸中闪过一丝犹疑,“为何对他如此特殊?”
苏布衣攥着女子微冷的玉手,轻笑一声,眼神里有些感伤说道:“一个情深似海的男人,一个爱女如命的大侠,就这么死了总是让我感觉,有些可惜。”
苏兰攥了攥他的手,微微颔首说道:“放心吧,围剿的势力已在路上,陆家现在已自顾不暇,他这一路会平安返京。”
苏布衣嘴角弯成一个弧度,眼神里满是得意洋洋,“我比他幸运多了,我娶了一个天下最的好夫人,而他的那位,只会逼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