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石粉!"沈心雨突然攥紧林晚秋的手腕,明代素纱单衣的纹路在她脖颈处浮现,"这是镇墓兽的骨灰......"
话音未落,三具挂着碎肉的白骨突然撞破西厢房的雕花门。
林晚秋的胎记骤然发烫,她看见白骨尾指缠着浸血的棉线,那些棉线另一端竟连着黑水潭方向——潭面此刻浮起数十个鼓胀的胎发囊泡,每个囊泡里都包裹着蜷缩的婴尸。
沈心雨突然推开林晚秋,绣鞋踏过青砖上凝结的夜露。
月光照在她后背的抓痕上,那些幽蓝液体竟化作磷火顺着裙裾流淌。
活死人村民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嚎叫,他们尾指的红线在磷火中寸寸熔断,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青铜咒钉。
"快走!"沈心雨回眸时瞳孔已变成深潭般的墨绿色,明代童女溺亡时的银锁虚影在她胸前闪烁。
林晚秋的阴阳眼不受控制地开启,她看见闺蜜背后伸展出半透明的水草触须,那些触须缠住白骨的同时,黑水潭突然掀起丈许高的浪头。
活死人村民在浪涛中扭曲成诡异的姿势,他们的关节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
林晚秋趁机抓起供桌上的铜烛台,将烛油泼向影壁后的暗道。
当滚烫的蜡油触碰到墙缝渗出的黑水时,骤然腾起的白雾中竟显现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沈心雨踉跄着撞进暗道,明代织锦腰带上的明珠一颗接一颗爆裂。
林晚秋摸到她后背黏腻的触感——那不是血,而是泛着鱼腥味的幽蓝水藻,正顺着抓痕往脊椎里钻。
"去戏台......"沈心雨气若游丝地指向雾霭深处,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突然浮现出"癸未"二字。
林晚秋的胎记与镯子产生共鸣,剧痛中她瞥见雾中若隐若现的青砖戏台,台柱上斑驳的楹联正是母亲生前常哼的镇魂曲。
活死人村民的哀嚎突然变成整齐的诵经声,林晚秋惊觉那些胎发囊泡正顺着黑水漂向戏台方向。
她背起意识模糊的沈心雨,踩过满地腥臭的水藻时,听见地底传来铁链拖动的闷响——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棺材入土时青铜锁链摩擦井壁的声音。
戏台飞檐上的铜铃无风自动,林晚秋的阴阳眼捕捉到瓦当下垂落的半截红绸。
那绸缎上褪色的符文与她胎记的纹路完美重合,在月光下渗出血珠般的荧光。
沈心雨突然在她背上抽搐,明代银锁虚影化作实体坠落在地,锁芯弹出的铜针直指戏台藻井中央的八卦镜。
黑水潭方向传来重物破水而出的巨响,林晚秋咬牙撞开戏台褪色的猩红帷幕。
腐朽的戏服如活物般从衣箱里涌出,她摸到沈心雨腰间那枚浸透黑水的荷包——里面装着从旧居带出的半枚五行罗盘,此刻正在疯狂震动。
当最后一缕月光被乌云吞没时,戏台地砖忽然下陷三寸。
林晚秋抱着沈心雨滚进暗道前,瞥见八卦镜映出斗笠人摘下面具的瞬间——那张爬满青铜咒钉的脸,竟与她烧毁的全家福里祖父的容貌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