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窄潮湿的浴室,地上散落着凌乱的黑发,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抱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哭泣,她抓起一把剪刀,胡乱往头上招呼,几声脆响,发丝如同秋叶般落下,女人红着眼睛,扬起手臂,高高地举起剪刀。
鲜血迸溅的闷响回荡在浴室里。
清晨,一栋废弃的筒子楼,十几平米的狭小单间中,充斥着浓烈腐烂的味道。
地板和墙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一具女尸躺在地上,陈絮戴着口罩,举起女尸的一只手,沉声说道:“尸僵已经开始缓慢和消失,死者现在的身体比较柔软,说明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48个小时,这个时候,胰腺会开始消化自身,也就是说,尸体会自己吃自己。”
韩泽看着女尸腐烂的面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絮把女尸翻了个身,她背后布满了凌乱刀口,伤口处的暗红色血液已经凝结,和地板粘黏在一起拉出细密的血丝,陈絮的眼神锐利:“死者背后一共有十五处刀伤。”
高峻蹲在尸体旁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喃喃道:“十五处刀伤,感觉像是在泄愤,不排除凶手和死者有极大的仇怨。”
“等等,这是……?”陈絮轻轻扯下死者衣服的衣领,她的皮肤上起了一些红疹,她喃喃道:“她在过敏啊。”
“什么?”
陈絮捏了捏衣领,说道:“这件衣服是人造丝的,死者应该对这个材质过敏。”
高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既然过敏,她为什么还要穿?”
陈絮的语气冷冽低沉:“红疹出现的时间,应该是死者死亡前一个小时,所以,这件衣服……”
“很有可能是凶手帮她穿上的。”高峻的眼神凝重,“为什么凶手,要给她穿这件衣服呢?”
高峻站起身,观察着女死者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破烂的,满是补丁的连衣裙,粗糙的剪裁和劣质廉价的桔红色光泽无一处不反映着死者的拮据。
韩泽开口道:“高队,既然凶手和死者有仇怨,那我们只要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就能很快找到嫌疑人。”
“高队。”白雨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在桌子上发现的。”
高峻接过来,看到上面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字,他仔细读内容,发现是一张第一人称的自白书。
“我高中毕业以后,在一家饭店打工,我每天起早贪黑,却还是无法过上好的生活,于是我开始偷钱,偷客人的钱、柜台里的钱、同事的钱,被人发现,他们把我拉进厕所,用力踢我的腿,拿烟头烫我的头皮,还把我的脑袋按在马桶里,真的很痛很痛,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白雨帆说道:“这是什么?忏悔书吗?还是说……是凶手逼她写的?”
高峻看着信纸,若有所思地开口:“如果真的是凶手逼她写下这个东西,那么他很有可能也被死者偷过钱,他想要惩罚死者。”
说完,众人缓缓看向尸体,女人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韩泽喃喃道:“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如果仅仅是因为偷钱,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尸体被运回局里化验,验尸结果很快出来,死亡时间是两天前,致命伤在左背,心脏穿透性损伤,死者的双手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后脑也有伤口,高峻推测,凶手应该是先从背后砸倒死者,将她绑起来,再用刀疯狂穿刺。
办公室里,高峻看着那封“忏悔书”,韩泽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高峻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