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酒气脂粉赌坊汗臭味的陆大郎到了家里脱了衣裳倒头就睡。

睡梦中的梅娘嫌弃的搂紧了明仁往被窝里靠近了几分。陆大郎看了眼半老徐娘的梅娘也是嫌弃一眼。隔壁程大厨听见陆大郎回来的动静，起身披了棉衣出屋：“想问问刘福满回来没？最近瘟猪的采购得停一下了。镇上很多酒楼食客都吃出了腹泻。梅娘屋子油灯亮了一下又陷入黑暗。”只能珊珊然回屋躺下辗转难眠。“明日吩咐麻子去跑一趟，通知刘福满停下活动。”

四更天，内心煎熬的程大厨穿上棉衣提着油灯就去了隔壁巷子的麻子家里。隔了一条巷子，贫富差距就有点大了。入眼都是斑驳的土木房子，很多还盖着茅草屋顶。麻子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青砖屋顶的两进小院兄弟三人住在一起。院中闪着昏黄的油灯，麻子妯娌俩已经起床做饭收拾今日去集上卖菜了。

“哒哒哒。”

麻子婆娘罗秀秀也是好奇的去看了院门：“师傅，这么早就来了呀！快快进屋，外面凉。麻子还没起来呢我这就去叫他。”

别看秀秀名字秀气，家里是屠夫，长的那也是膀大腰圆。当年还是程大厨保的媒。

进了院子 麻子妯娌也利索的倒了碗热水热情的说：“程厨头，先喝碗热水。锅里粥就快熟了。”

程大厨也是笑脸轻声说：“秀秀你俩忙你们自己的，我寻麻子有点事。”

秀秀：“师傅，那您自个去寻他，我给你吵几个蛋，家里吃个早饭。”

程大厨点了点头自顾自去了麻子屋里。只见麻子跟两个半大小子竖着并排睡一起盖着被子都露出脚脖子。程大厨也是有了点愧疚感马上又消失走近拍了拍麻子的脸。

麻子不耐烦的喊到：“哎呀，秀秀大冷天的，这么早喊我起来做啥。再让我睡会。”

“麻子，是我师傅”

麻子也是神经性的就挺起了身子。揉着睡眼讪笑：“师傅，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程大厨嫌弃的看了眼光膀子一条裤衩睡觉的麻子换上笑脸走近拍了拍麻子肩膀低声说：“福满去上游张村采买猪还没回来，麻子你脚程好，赶个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麻子也是被师傅冰凉的手摸着清醒了不少，穿上当枕头的棉衣讪笑：“师傅，福满师弟那做事灵活着呢？有什么可担心的。走走走我叫秀秀弄点饭菜，咱吃点”

“哎！最近县城周边不太平闹了猪瘟。你这师弟出去采买两天了。我怕惹了麻烦，麻子你去迎迎，兄弟俩也搭把手即使买到猪了也别赶回镇上圈养你老家几日。”

麻子瞧师傅一脸正色的说着，后背都吓出了冷汗。“镇上厨房可大多是带着点亲气的都是程大厨一脉的师承。昨日闹腹泻的可都是读书人富商呀！”

“师傅，这不会是几个厨房买到了瘟猪，食客昨日闹了腹泻吧。”麻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胡说八道，咱厨房采购干净的很。唤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嘛？”

“可是临江的几个酒楼食客都闹了肚子 ，都是咱师叔师弟的厨房呀。这眼下码头路口听说都封了。只有福满那张村那边有条山路小道能去县城，师傅你好歹说句实话，让我心里有个底气呀！”麻子心虚说着。

程大厨出了屋子看了一眼回来关好门语重心长的拉着麻子的手：“麻子呀！师傅这些年对不住你呀！没带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呀！”

“师傅，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没你我现在还在乡下打柴呢？眼下的日子我很满足了。师傅那我也不问了。我这就去。”说着麻子就激动的起身下床给俩熟睡的小子盖好被子，一脸的温和。

“走，师傅咱吃点粥就去。”

程大厨也是心里舒坦呀！从怀里摸出1两银子递过去：“麻子，事情着急。你去张村那边山坡上等着福满。这钱拿着路上买点吃食。驴车架我的车去”

“不用不用师傅，我去借隔壁三弟的驴车就好了。”麻子愧疚的推脱银子。

“诶，那怎么成，你兄弟车架要赶着采买的，走听师傅的。”程大厨一脸不悦的把银子塞入麻子怀中自顾自出门。

“师傅，麻子粥煮好了，先来吃点。”

“秀秀，麻子我先带走了。有事去忙。等这俩小子起来了唤他们去我院子取点肉回来。我叫你师娘割好肉了。”

秀秀也是不好意思说：“师傅，那可不成。麻子可得跟师傅好好做事。”说着怀里数出20文铜板递给麻子。“麻子哥，你带着点钱路上买几个饼子吃吃。”

麻子接过笑笑：“嫂子那今日就麻烦你跟秀秀挑菜去集上了。我师傅有急事要我去办。”

麻子嫂子也是乐呵呵：“去吧去吧，我妯娌多跑几趟就是了，正事要紧。”

师徒俩出了院子，吹着冷风到了程家。院子里都在呼呼大睡。程大厨牵来驴车小声吩咐：“麻子，你去去那边等到下午一点没接到就回来报信。”

“好，知道了师傅。”麻子躬身行礼接过牵绳就要往巷子走去。

“好好干，这次回来我给你加工资。”

麻子没回头上了驴车赶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