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我跟着陈氏穿过长廊，上了二楼，一大一小的身影趁着昏黄的灯光拉着长长的。噔噔噔的上楼声，牵动着陆家人的心。有强烈自信的惠娘，忐忑的路山河，乐呵呵希望挨打手心的陆承耀，满怀希望的陈氏。

来到一扇斑驳的木门前。门环上积了些许灰，陈氏的手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轻轻推开。

"吱呀——"

久不开的屋子，少了很多生气。

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精灵。我闻到一股陈旧的墨香，混合着木头腐朽的气息。书房不大，靠墙摆着两个书架，上面堆满了泛黄的书籍。窗棂上结着蛛网，月光透过破损的窗纸漏进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花纹。

奶奶的手抚过书架，指尖轻轻颤抖。"这些书，大部分当年从府城带出来的。少部分你大伯读书这些年买的抄写的手抄本。"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了什么，"家里人你叔伯都不是读书料子，也不乐意进来；你大伯这几年也少在家。你以后识字了可以多来，不过奶可跟你说好了，书可精贵着，你要爱护。”

我笑呵呵回应你：“奶奶，您放心，我小心爱护。”

陈氏轻笑，在书案上放下油灯；转身去书架拿书。

我好奇仰头看着那些书籍，有些已经破损，露出里面发黄的书页。奶奶抽出一本《千字文》，吹去上面的灰尘，在书案前坐下。

“好了，别张望了，来奶奶这边”陈氏正了正色。

我乖巧的靠在陈氏怀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我继续往下背，一字不差。陈氏的搂着我的右手紧了些，心跳明显感觉加速了很多。

"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比你大伯小时候聪明多了，远哥儿。"

陆三郎笑呵呵的进了院子乐呵呵的望着二楼书房透出来的斑驳灯光。“惠娘，远哥儿跟娘去书房多久了？你说多久能传出打板子的声音呀？”

惠娘嗤笑：“三郎，我估计你要失望了？远哥儿可聪慧着勒！”

隔壁屋的陆承耀听到大哥进了院子，夫妻对话，早就八卦的小跑出来。嚷嚷：“三哥三哥，我瞧着再有几句背诵就得挨打了。嘿嘿嘿”

隔壁屋里躺着休息的陆山河也是内心忐忑不安。捻起油灯，摸出烟杆抽了一口，望着二楼斑驳的灯油也是出神。

二楼书房的我俩不知道楼下的八卦。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

**信使可覆，器欲难量。**

**墨悲丝染，诗赞羔羊。**

我乐此不疲的跟着朗读，前世有记忆，稍微朗读一会，心中已经有了八九成。一本千字文祖孙二人不知不觉已经朗读了半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