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赵英:“我既然看上她,就是谁都不如她,赵同志,我们明天结婚,如果愿意,欢迎你过来喝杯喜酒,不愿意,就请便。”
说完便拉着许周舟和小桃进屋去了。
赵英在外面站看了片刻,便摸了把眼泪转身走了。
“哎,其实她也是一片真心,你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伤人。”许周舟看着赵英的伤感的背影,再一次愧疚了一下。
“你在愧疚什么?”顾北征竟然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许周舟茫然的看着他连忙摇头:“我,我是为了你愧疚,毕竟赵同志的家世出身比我好,更配你。”
“谁说的?舅妈,你和舅舅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般配啊。”小桃把许周舟和顾北征拉到一起,表情夸张的说着。
顾北征摸摸她的脑袋:“成语学的不错。”
晚上下雨了,淅沥沥的下了一夜,许周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墙上的喜字,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掩人耳目的仪式,但是在这个异时空中,她心中竟有一丝待嫁的忐忑和雀跃。
第二天,雨停了,天也放晴了。
许周舟只是换上了红裙子,把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然后盘在脑后。
看起来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来接她的顾北征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比桃花还要媚上几分的女人,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
他微怔愣片刻后,走到许周舟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绢丝头花,轻轻的别到她的发髻上。
“姐给的,让你戴上。”
顾北征穿着笔挺的绿色军装,更衬的他挺拔的身材威武不凡,这个年代的军装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多样式,但依然能衬托男人的阳刚之气。
抛开军人的光环,这个男人本身长的就很不错,五官立体,眼眉深邃,果然好看的都上交国家了。
“看什么?”顾北征垂眸看着怔愣的女人。
许周舟仓皇收回视线,站起身呵呵笑笑:“穿军装的男人,果然很帅。”
“我不穿也很帅。”顾北征开口。
不穿?许周舟脑子里闪过一丝带颜色的废料,耳朵压不住的红了起来。
顾北征看到她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刚才话里的歧义,嘴角抽了抽。
“走了。”
当两个人并肩走进婚宴现场的时候,在场的男女老少都吸了口凉气。
都知道许周舟长的好看,但是她平时都是粗布青衣,一副素雅的样子,今天穿着一身红裙,即便这条裙子长款长袖,包裹的很严实,依然衬托的她娇艳如花。
站在挺直英武的顾北征身边,红色衬托着军装绿,简直绝配。
这朵娇艳的花终于有了主儿,男人内心惋惜不甘,女人内心庆幸不已。
顾北征站在席前举着酒杯:“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来参加我的的婚礼,我虽然不是村子里的人,但是从小也在村子里长大,承蒙父老乡亲的帮衬,我们一家人才能安稳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我在此代表父母谢过各位父老。”
说完他举着酒杯向各位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重新斟满酒后,他看了一眼许周舟,一手举杯,一手牵住她:“很幸运,再次回到村里,竟让我遇到今生的缘分,今天请各位父老做个见证,我顾北征要娶许周舟为妻,从此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说完便将手里的酒仰头喝掉,侧头冲许周舟微微笑了笑。
看着男人的笑容,许周舟感觉心脏猛的停了一下,她心里生出一丝晦涩的错觉,好像真的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来娶她了。
乡亲们也纷纷举起酒杯庆祝。
“郎才女貌啊,真是般配啊。”
“就是啊,祝贺祝贺,早生贵子啊。”
“恭喜恭喜。”
……..
顾北征拿着酒杯领着许周舟给各桌的长辈敬酒,许周舟就这样跟在他身后,听着他跟那些长辈寒暄低语,举杯敬酒,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前世去参加同学那场婚礼的现场。
那是同寝室的舍友纪云,毕业就跟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结婚,他们两家经商,门当户对强强联合,那场婚礼盛大又梦幻,双方父母高贵优雅,谈吐得体。
席间,纪云跟在丈夫身后,一脸娇羞,妥妥的霸总娇妻既视感。
让一起去参加婚礼的同学舍友都向往不已,纷纷期待着自己的婚礼,而许周舟只是默默的听着不作声。
因为她知道,她大概率不会有这样的婚礼,最起码她连上台讲话的父母都没有,如果门当户对,她也只能找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办一场简单的婚礼,过着简单的生活。
而如今她竟然戏剧般的穿到这个时代,在这个贫瘠的乡野村庄,办了一场逢场作戏的婚礼,比自己当初的预设还要糟。
唯一让她感慨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让她有一点点向往走入现实的错觉。
“怎么了?”顾北征看到她的失神轻声问道。
许周舟连忙笑笑摇头:“没事。”
顾北征紧紧握了握她的手,领着她回到席前,扫视了一圈酒足饭饱的乡亲,再度开口:“各位乡亲,职责在身,明天我就要返回部队,
但暂时还不能把周舟带走,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周舟还要留在村子里,以后还望各位父老乡亲能多加照拂,她嫁给我现在就是军属,希望大家能明白......”顾北征顿了顿,环视一圈,虽然嘴角带着晏晏笑意,眼神却森然凛冽:“蓄意伤害军属,谁都保不住你。”
一时间喧闹的宴席变得安静异常,村民们面面相觑自然听得懂顾北征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今天这场婚宴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许周舟正名,并敲打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小顾,你放心,你给村里帮了那么大的忙,全村没有不领情的,你放心部队,我老头子给你担保,村里没人敢欺负你对象。”村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站起身,又扫视一圈吃席的村民:“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村民虽然不知道顾北征在部队到底是个什么等级,但是连镇长都保不住自己的外甥,更何况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听到那位老人的话,心领神会的村民马上迎合:“是啊,是啊。”
“太爷爷说的对,顾同志就放心吧。”
顾北征闻言,眉眼间的冰意慢慢消退:“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各位了,我会尽快回来接她。”
一场宴席,村民们陆续离席,顾北征跟村里的几个长辈和村干部坐在一起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许周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拖着下巴,看着他的侧脸,他身姿板正的坐在那些人中间,显得那么的超然出群,时而轻声颔首,时而低语轻笑,更多的时候只是神色肃然的静静听那些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