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夏天当真特别难熬,在文义装空调的情况下,他们夏遇还用着吊顶小风扇,风力小也就算了,偏偏还坏了一个,明明早就反应了,却依旧不见人来修。
路随住在下铺,纵使脱得只剩底裤,也没有半点缓解。
天杀的夏遇高中,既然要当克隆羊,就当的彻底点嘛,人家文义去年就安空调了,怎么不知道学着点?
还有那张亭,上课走神的明明不在少数,怎么就逮着他不放呢?
那刘保源也是,一共就两只眼睛,却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来盯着他,这古诗文最短的都有两页吧,怎么可能在讲完的第二天就背会呢?
纯纯无稽之谈。
这么一对比,初中要背的那些,算得了什么啊。
高中比初中,初中比小学,小学比幼儿园,他路随就是这么没下线的人。
险些被这不要脸的想法笑出声来,忍了忍,算是憋住了,要不然上铺那哥们,又要跟张亭告状了。
没办法,哪怕他热情又善良,活泼又开朗,却还是感化不了这帮奇葩室友,怎么总想着跟老师打报告呢?
作为每日必想问题,他有些累了,不过好歹算是有了个结果,妒忌。
有些人心肠太坏,就是会下意识妒忌一些优秀的人,虽然找不到这样做的目的,但还是一如既往,仿佛这样做了,优秀的人就会变得不优秀。
真是太可笑了。
这也莫名让他体验了把做明星的感觉,不过说实话,还是当个普通人要好。
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他不记得了,但怎么醒的,他一定记忆犹新!!
难得有一次不关静音,还被吵醒了。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他只觉得天塌了。
费力看清电话上的备注,不知是气还是笑,怎么能仗着自己请假就骚扰被困“监狱”的可怜学生呢?
按了接通键,跑到厕所压低声音:“余音,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几点?”余音配合着问。
“三点。”路随又气又笑。
余音不答。
毕竟是凌晨三点,路随意识也模模糊糊的,哪怕是靠在墙上,都觉得要睡着了。
“路随。”
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路随下意识点了点头:“嗯…在听。”
“很抱歉这时候打扰你,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开心,也没人能说话。”余音哽咽。
路随听着这要哭不哭的动静,只觉得状态也太差了点,不禁开始懊恼自己要睡下的罪行,制造痛觉来保持清醒,不免担忧:“没关系,反正我上课睡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还给我起外号,叫什么睡神,我第一个不同意,哪怕这是实话实说。”
余音被逗笑。
尽管听到这般笑声,路随依旧不能放下心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与平时无异,像正常聊天一样发问:“所以余音,你放心说吧,我有的是时间。”
余音抿了抿唇,月光照了进来,镜中反射的脸没有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路随,我爸妈离婚了,没有征兆。”
虽然早已听说,但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还是会心头一颤。
这种断崖式离婚,换谁都不能坦然接受吧。
“我爸爸,那个所有人口中好男人,在跟妈妈离婚的第三天,说要再婚,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当然,我的话算不了数。”
路随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怨恨,为什么做这些的时候,不考虑孩子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