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秦展突然开口，眼底微光闪烁，“不知道若晚些时候，你亲自体验一番时，又当作何反应？”

龙彩彩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拐弯抹角地指责自己爱管闲事，撇了撇嘴，“什么晚些时候？什么情况？并肩王的话多得像绕路的村道，我才听不懂呢！”

“没什么，随口一问。”

秦展笑了笑，目光却意有所指地落在她微扬的下颌尖上，转而看向站在门口沉默许久的萧岚。

“萧姑娘，”秦展微微颔首，“麻烦你送西凉公主回驿站，别让她在这晚上受了凉气，着了风寒。”

“呵。”萧岚冷哼了一声，目光从龙彩彩身上不情不愿地移开，脚下却还是踏出了半步，“并肩王倒是真客气，敢情在您眼里，我这堂堂郡守之女，成了个遣人送人的……侍卫了？”

秦展眉梢无奈地跳了两下，却终究没接萧岚那明显带刺的话，只是沉声道：“事关西凉公主，便麻烦姑娘一次了。”

“哼，您这个王，我惹不起。”

萧岚瞪了他一眼，转身朝龙彩彩做了个“请”的姿势。

尽管手势里透出官腔习惯的礼数，但那副神态分明是写满了不情不愿。

龙彩彩感受得到她的情绪，虽然心里也有不满，但毕竟是在“情敌”面前，耍性子怕是只会生了笑柄。

于是强装大度地晃晃脑袋，转头说道：“并肩王，我便暂且告辞。不过您可得记住，这人呐，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留在手里的，可未必是最心仪的东西呢——凡事得有个决断呀！”

秦展干笑两声，目送她和萧岚一前一后出了营帐，方才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肩边的绶带，心有余悸地坐回案前。

营帐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昏黄的灯火和偶然传进来的风。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带着点压不住的迫切。

“萧战？”

秦展抬眼，果然见到萧战扯开帐幔，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王爷。”萧战单膝跪地，抬头问道，“属下斗胆一言，您究竟准备与哪国结盟？”

秦展听得声音里有试探，却不急于回答，反而缓缓站起身，走到案前，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他捏着那泛着薄雾的茶盏，沉默须臾，低声道：“你觉得，我会选谁？”

萧战被这一问愣住，微张了口，却还是将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不敢乱揣摩，只得将目光锁定在秦展毫无涟漪的背影上，静等答案。

秦展望着萧战焦急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轻啜一口茶，任由茶香在唇齿间弥漫，方才慢悠悠地开口：“萧将军何必如此心急？待南疆使臣到了，一切便都明了了。”

萧战闻言，眉头紧锁。王爷这番话，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让他更加捉摸不透。

他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恭敬地垂首而立。

秦展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这天下之势，如同棋局，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我既为这苍梧郡的棋手，自然要将每一颗棋子都用在其位，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萧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王爷这番话，高深莫测，他一时难以理解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