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贾然还想再劝，却见萧战猛地转过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吓得他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句。

就在这时，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老秦啊，还是你懂攻心计！这一招，真是妙啊！”

赵焕不知何时凑到了秦展身边，一脸的谄媚，仿佛刚才在城下叫嚣的不是他一般。

秦展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懂什么？这叫攻心为上。比起刀兵相见，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赵焕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腹诽：你说的倒是轻巧，要不是你刚才差点被射成刺猬，恐怕这会儿也没心情讲什么“攻心为上”了吧？

萧战长叹一声，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心头。

他缓缓开口：“并肩王，你走吧。当年苍梧郡受你活命之恩，今日，便当……不曾见过你。”

这句话，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秦展的脸，不敢去看城下那黑压压的军队，更不敢去看身后那些跪倒在地的士兵。

贾然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萧战这番话，分明就是放虎归山！

他想要开口劝阻，却又畏惧萧战那刀锋般的眼神，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急得抓耳挠腮。

“迂腐！”

秦展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在寂静的战场上回荡。

萧战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城下的秦展。

秦展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萧郡守，你莫不是以为，我秦展今日是来求你放行的？我大军压境，你苍梧郡，拿什么抵挡？”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凌厉：“莫说苍梧郡，便是整个大夏，如今又有谁能挡我？”

萧战沉默了，他知道秦展说的是事实。

“萧郡守，”秦展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却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我当年，立下何等汗马功劳？可以说，是一手扶持女帝登基！可那女帝，却因为一个荒唐的梦，便要将我五马分尸！”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萧战的耳边。

他知道女帝要杀秦展，却从未想过，竟是如此荒谬的理由！

“一个梦？”萧战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秦展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不错，一个梦！那女帝梦见，要用我的血肉，来镇压国运！如此昏聩的帝王，如何能让人心悦诚服地跟随？”

城墙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秦展的话惊呆了，他们知道女帝要杀并肩王，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荒谬的理由！

“岂有此理！”

一旁的赵焕再也忍不住了，他双目通红，怒吼道：“老秦！咱们杀进去！杀他个天翻地覆！把这世道，正过来！”

赵焕的怒吼，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起身，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并肩王！我等愿追随您！”

“杀进皇城！推翻女帝！”

“为并肩王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