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钟声刚歇,执事堂内灯火通明。十八坛"碧血酿"在长案上泛着妖异的红光,庆贺剿灭妖兽潮的弟子们推杯换盏。林清雪盯着苏逸尘——他正用筷子敲打空碗,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酒液顺着下巴滴湿前襟。
"这杯敬二师兄!"某弟子醉醺醺举杯,"多亏你引开兽群......"
"好说好说!"苏逸尘抢过酒壶对嘴灌,突然踉跄着撞翻果盘。葡萄滚落地面,在青石板上拼出个扭曲的"毒"字。
林清雪瞳孔骤缩。她腰间的冰魄玉簪突然发烫,这是冰魄玄体对剧毒的预警!刚要出声,苏逸尘"哇"地吐出口酒液,正巧喷进她面前的酒杯。
"对不住啊师妹!"他拎着酒壶晃过来,袖口拂过她杯沿,"师兄给你换杯干净的......"
酒液入喉的瞬间,林清雪舌尖尝到淡淡桂花香——是苏逸尘特制的解毒散!她佯装咳嗽掩面,瞥见每个被苏逸尘"不小心"碰过的酒杯,都泛起不易察觉的金纹。
"接着奏乐接着舞!"苏逸尘跳上长案,靴底踩过每坛酒封。当他"失足"跌进炼丹长老怀里时,腰间玉佩悄然滑入最后一坛酒中。
鼓乐声达到高潮时,异变陡生。执事周通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皮肤下黑线如蛛网蔓延。紧接着,满堂弟子接二连三倒地抽搐,唯有林清雪和几个被苏逸尘碰过酒杯的人安然无恙。
"酒里有毒!"林清雪拔剑指向运酒弟子,却发现对方七窍流血而亡。
苏逸尘瘫在首席座椅上打酒嗝:"早说了......嗝......碧血酿要配糖蒜......"
殿外突然传来尖啸。九盏黑莲灯破窗而入,墨无渊的虚影在焰心浮现:"这份大礼,苏兄可还满意?"
"满意个鬼!"苏逸尘甩出酒壶砸向虚影,"说好的千年陈酿呢?拿次货糊弄人!"
酒壶炸裂的瞬间,十八道金线从地面葡萄汁中迸射,交织成星斗大阵。中毒弟子呕出的黑血被阵法牵引,在空中凝成血色箭矢,反向射向黑莲灯!
"以毒攻毒,妙啊!"苏逸尘鼓掌大笑,脚底却"恰好"踩中阵眼。箭矢调转方向,将墨无渊虚影钉在梁柱上。
林清雪突然嗅到焦糊味——苏逸尘的衣摆不知何时沾上魔火,正顺着酒渍蔓延。她扑上去拍打火焰,掌心触及的却是冰凉布料,哪有什么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