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轻声宽慰完母亲,这才推门出去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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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泓晖堂。
赵玄佑静静坐在书桌旁,隔窗望着院子里那几株紫竹。
那日在泓晖堂里,他在玉萦身上闻到了一股药味,当时他没有多想,等回过神来时,方想起他在漓川和黑水的时候也曾在她身上闻到过这股子味道。
他询问过府医,避子药无非是用红花、白芍、熟地等药材熬制而成,大同小异,气味应是相近的。
赵玄佑耳聪目明,鼻子也颇为敏锐,闻到的气味绝不会错。
玉萦她不止喝了祖母给的汤药,在漓川和黑水还自行服用……
“爷。”元缁站在书房门口,恭敬喊了一声。
赵玄佑收回思绪,淡声问:“何事?”
“老太太院里的菊酒酿好了,说请爷过去品鉴。”
叶老太君不喜欢饮酒,却喜欢酿酒,寻了不少古方,按时序更迭酿制应季的酒。
赵玄佑点了下头,刚往外走了几步,又问:“他们还没回来了?”
元缁明白他问的是玉萦和元青,忙回道:“还没回来,要派人去催吗?”
“不必。”
赵玄佑到了乐寿堂,叶老太君已在暖阁备了酒菜。
“快坐下,尝尝今年的菊酒如何?”
赵玄佑应声落座,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喝着有菊花的苦涩,闻着倒是极香。”
叶老太君看得出他不爱喝,也不勉强。
“自从你和崔氏和离,府里陆陆续续出了不少的事情。”
听出叶老太君话里有话,赵玄佑恭敬地问:“祖母有何吩咐?”
叶老太君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回你带着玉萦出门两月,我瞧着,你对她愈发宠爱了。玄佑,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话我原是不想说的,可玉萦只是个丫鬟,你若是太过宠爱,将来新媳妇被她压一头,府里一定会出乱子的,凤棠便是前车之鉴!”
听到祖母在提玉萦的事,赵玄佑道:“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
“当真有数?我听说,今日她休息,你一早就派元青套车送她出门,可有此事?”
赵玄佑没想到祖母如此清楚,并未否认,只点了下头。
“她出门又不是为侯府办事,一个丫鬟竟套车出去,还要元青护送,你觉得像话吗?”
“之前她被人掳走过,独自出门我有些不放心,这才让元青同行。”
叶老太太听着他的辩解,愈发不满地皱眉。
他不提还好,一想起他因为玉萦跟太子直接起冲突,将靖远侯府的安危置于不顾,叶老太太便连连叹息。
“我原想着玉萦是个妥帖的人,留在你身边也是极好的事,可出了这么多事,还牵扯到宫里,把她留在侯府实在不合适。依我看,趁早把她配人打发出去。”
“不可!”赵玄佑没有半分犹豫,断然回绝。
叶老太太原是存着试探之意,此刻见赵玄佑如此强硬,便知他已对玉萦上了心。
“我不是想忤逆祖母,玉萦在我身边也有一些日子了,她的确合我心意,我并无送走她的打算。”
“那你也不能为了她坏了侯府的规矩!”叶老太太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不送走她也行,那你必须尽快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