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量,玉萦没有掺和进他们兄弟俩的争执,只默默盼着赵玄佑和裴拓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灭火。
赵岐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母妃在宫中暴毙而亡是事实,太子哥哥为何说是口不择言?”
太子毕竟是太子,虽是得皇后和老镇国公竭力庇佑登上的储君之位,到底自幼历练,身上有身为储君的风度和威仪。
片刻的失神后,他恢复了往日的傲然姿态:“你那时不过三岁,想是记岔了,惠贵妃并非暴毙而亡,而是身患恶疾。孤记得很清楚,惠贵妃生病之后,父皇命太医院院首为她调理身体,还把她挪进了紫宸殿亲自照料。你说惠贵妃死因有异,莫非你在怀疑父皇?”
听着太子的狡辩,赵岐怒气更盛:“我怀疑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太子眸中闪过一抹冷笑,森然看了赵岐一眼,只是他没对赵岐说什么,反而把目光转向玉萦。
“倒让你看了一出好戏。”
因着太子看了过来,玉萦小心地开口道:“奴婢愚笨,并不明白太子殿下和七殿下所说之事。”
太子早知玉萦说话周全妥帖,听到这回答并不意外。
“此地可有什么好茶?”太子问。
玉萦恭敬道:“黑水县并不产茶叶,裴大人从漓川行宫带了些茶饼,清香怡人,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取茶。”
她明白,赵岐带着人在黑水县辛辛苦苦查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搜到的人证物证全被太子拿走了,赵岐自是不甘心,暂且过不去那一个坎儿。
赵玄佑另有安排,却不能告知赵岐,他心中的憋屈也能想象。
她能做的,只是暂时调停。
看出太子在人前是个自恃身份和风度的人,对赵岐的谩骂都能一再忍让,料想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如把他劝去别处。
“县衙有处临水的凉亭,景色还算雅致,殿下不妨去那凉亭饮茶。”玉萦恭敬道。
太子见玉萦提议去凉亭,他自是欣然顺着台阶往下走。
“也好,去坐一会儿吧。”
“让他自己去,东宫又不是没有能使唤的下人,莫非连个能斟茶的都没有?”赵岐不由分说把玉萦往回拉,“这局棋还没下完,不许走。”
“孤是储君,使唤谁轮得到你来废话?”太子的脸上扯出近乎阴沉的笑意,“放开玉萦,她不是你的下人。”
赵岐听到这句话,眼前又浮现出那日在湖边看到的情景:玉萦被赵玄佑搂在怀中肆意攫取。
仿佛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难受。
“殿下,奴婢只是去裴大人那里取茶饼,奴婢粗手粗脚的,自然不能服侍太子殿下。”玉萦说得谨慎而小心,也全了两人的面子。
许是看出了玉萦的小心翼翼,赵岐到底松了手。
玉萦迎着太子的目光,坦然道:“奴婢先带殿下去凉亭吧,殿下,这边请。”
太子颔首,跟在玉萦的身后往外走去。
在黑水住了一个多月,赵玄佑给玉萦买了好几身衣裳,质地虽不及侯府的料子考究,但款式却比丫鬟服饰更漂亮张扬。
薄薄的纱衣罩在身上,随着秋风轻轻摇曳,如水波般荡漾。
太子瞥眼看去,见她纱裙上沾了半片青黄的叶子,没多想便伸手去摘那残叶。
只是指尖刚碰到纱衣,便有一道黑影转瞬冲到眼前,伴随着一句怒斥。
“再敢对她动手,老子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