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精眼皮和嘴角疯狂抽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但是为了将戏演下去，他还是痛呼一声，跪在地上痛呼：“不，这不是真的！”

沈雀被他的劣质演技逗笑，一个翻身，拉住藤条，脚踩着那些人脸，几下便回到了地面。

沈雀感觉到蘑菇精正在偷摸观察她，于是双手一动，夹着数张符纸，正义凛然地对着蘑菇精说道：“没事，我把它们都杀了，为你娘报仇。”

说着，不顾蘑菇精伸出的手，嗖嗖嗖地甩出十几张符纸。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火光顿时燃烧着整片沼泽，轰隆一声巨响，沼泽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人脸在火光中尖叫着，惊呼着，咒骂着，逐渐失去生息。

蘑菇精保持着手往前伸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眼前焦黑的沼泽，身上全是被溅到的泥点子。

“你娘也算死得安息了。”沈雀扫了扫衣摆，安慰道。

蘑菇精缓缓转过头，盯着沈雀。

沈雀迎上他的视线，面色平静，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早已做好准备，只等蘑菇精发难。

谁知蘑菇精突然双眼含泪，情真意切地说道：“既然我娘死了，那不如你当我娘吧。”

......

沈雀转过头，环顾四周，随后又转过头，面无表情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蘑菇精目光灼灼，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上前一步：“我觉得你很不错，你给我当娘吧。”

沈雀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她低头看着表情油腻，自说自话的蘑菇精，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你长得也不赖，给我当娘正好。”

他看了看自己露着的两只脚，又看了看沈雀的鞋子，抬起头，用天真无邪的表情说道：“我也想要这种鞋子，你给我弄一双，可以吗？娘？”

娘——

沈雀再也按捺不住，猛然挥出一拳，蘑菇精如同一条破布般被狠狠击飞，重重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沈雀挥出拳头后，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被这个蘑菇精恶心这么久的坏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倒地的蘑菇精静静的躺在地上，片刻后终于动了动身子，挣扎着起身。

他低垂着头，沉声道：“我本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沈雀冷冷一笑。

“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蘑菇精喃喃自语，随着情绪起伏，声音越来越高昂。

“为什么！”蘑菇精抬起头，愤怒地看着沈雀，眼中满是血丝。

地面开始震动，蘑菇精的身体也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原本矮小的身躯逐渐变高，光滑的皮肤迅速萎缩，犹如枯萎干裂的老树皮，簌簌往下掉落。

沈雀仰起头，目光顺着蘑菇精的身躯缓缓上移，蘑菇精同周围古树比肩而立，四肢犹如粗壮的树根，那张脸如年迈的老叟，皮肤粗糙开裂，泛着幽暗的光泽，与周围的树木融为一体。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沈雀勾了勾唇，早知道就早点给他一拳了，害她忍了这么久。

蘑菇精察觉到沈雀不以为意的表情，浑身爆发出强大的灵气，它低声喃喃：“不识趣，不识趣。”说着便抬脚踩下。

沈雀就势往旁边一滚，轰隆一声，原本站着的位置出现一个硕大的脚印，深深陷入土里。

蘑菇精对准地面连踩数脚，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甚至整个跳了起来，幼稚得好似几岁的孩童，与他那苍老的面庞形成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