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光正在气头上,被宋雨晴这般一劝,便觉着有几分道理。
如今的宋如心是觉着将他给拿捏了,这才不断地耍脾气无理取闹,若是真将和离书送了去,她定然害怕了,要回过头来求他才是。
季和光越想越是觉着事情就应当如此,他当即便松开了搂着宋雨晴的手,对着门口的下人改口道:“去将纸墨笔砚端来!”
闻言宋雨晴心中一喜,她沉住气默不作声,直到下人将宣纸摊开在季和光面前,她瞧见那‘和离书’三字写出来,心底的喜意瞬间消散殆尽。
将她折磨成了这般,宋如心还能成功和离脱身?
宋雨晴不甘,她不愿看见宋如心如意,便又急切开口。
“夫君这是要给姐姐写和离书?”
她语气里有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焦急,幸好季和光此时正幻想着宋如心跪地求他原谅的模样,根本不曾注意到。
“嗯,宋如心她不配再入侯府。”
季和光将话说得掷地有声,他自以为如今的模样足以令宋雨晴更加心动,如此有原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叹一句君子。
却不成想,宋雨晴并未第一时间回话,她反而是沉默了会儿,才有些不平地出言。
“姐姐都做了那么多诋毁夫君之事,难为夫君还肯如此心善,只是……只是我担心姐姐没了教训,日后还是这般模样,哪里能遇上第二个如夫君这般心善大度之人?”
这话说到了季和光的心坎上,他自然觉着宋如心遇不上第二个他这般的谦谦君子,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都是已然成过亲了的,宋如心虽说在故意卖弄她的名声,但她哪里能藏住和侯府的那些恩恩怨怨?
季和光不曾想过百姓都比眼盲心瞎的相府与侯府清醒,背地里骂侯府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权势压人,他们哪里敢真的当面去说。
只是听晴儿的意思,他应当给宋如心写休书?
季和光有些迟疑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哪里能做这些事,但真的给宋如心和离书,他确实心中有些不舒坦。
万一呢,万一宋如心当真愿意与他了断恩怨,那岂不是如了她的愿。
眼见季和光为此迟疑,宋雨晴更是心里急切,她恨不得抢过那支毛笔,由自己给宋如心将休书写了。
强压下内心的急切,她紧咬着下唇,将嘴唇咬出淡淡的血迹,才后知后觉松了力气。
她狠心一掐大腿,藏住了怒气,双眸含泪,微微仰起头,这般楚楚可怜的架势,再与季和光四目相对。
季和光忽的就点了点头,他想到宋如心‘做下’的那些恶事,哪里能让他心肝上的人受这般的委屈,还要给宋如心做脸面。
他不曾发觉自己才是那个最恶心之人,一心自我感动着,将方才写下和离书三字的纸张揉成团,猛地扔在地上,提笔又写了封休书。
瞧着季和光写下宋如心善妒,写她不容人,写她对夫家不敬不爱,写她连生下的儿子都不曾管过几次,宋雨晴身心舒畅。
一封休书很快写好,季和光吹干了墨迹,将休书仔仔细细叠好,便要起身亲自送过去。
宋雨晴见状又是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又微微弯了腰,捂住肚子一副难受不已的模样,同时还给房门口候着的蕊儿打了个眼色。
“如夫人这是怎的了,快来人。”
蕊儿当即装作惊惧的关切模样,高声喊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