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慕斯冉沉默的几秒钟是洛九羽度过最长的世纪。

“你呢，你喜欢我吗？”

谁知，慕斯冉不走寻常路，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给他新的问题。

暗藏的爱意被人摆在明面上来提问了。

说不喜欢岂不是给自己埋坑？

说喜欢她，万一被拒绝了，或许连多年的朋友做不成，以后见面都尴尬。他可没有洛恩那么厚脸皮。

他还没准备好正式表白。

或许等离了婚之后，会更合适一些吧。

就怕到时候她不是单身。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思绪万千而沉默的半分钟里，慕斯冉同样煎熬。

有一个男人来店里取餐，赫然发现慕斯冉这尊大佛，偷偷拍下照片发到科室同事群里。

“感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服务员欢送语引起了慕斯冉的注意，她忙戴上了口罩。

洛九羽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我们走吧？”

一碗粥她只吃了1/3。而他的粥才尝了一点。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吃东西的欲望了，不如离开。

慕斯冉点点头，穿上羽绒服，跟在他后面出去。

夜深了。

外面偶尔有车辆路过。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夜幕中，细小的雪花随风飘落。

这是天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下雪了？”慕斯冉有些兴奋，伸手去接雪花。

心血来潮，在落雪里轻轻起舞，原地打转几圈。

她这个开心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自在，洛九羽不禁动容。

“散散步再回去吧，陪我看雪。”慕斯冉央求道。

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这条路不远处有他们读过的中学，曾经走过无数遍。

如今，路两边的街铺大多还在经营，只是样貌都翻新过了。

少数倒闭而更新换代的店铺，算是新面孔，在记忆里面找不到原来的痕迹。

“小九，我们真幸运啊，多年后居然还能在深夜里看雪。曾经，我以为你离开洛家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了。”

“冉冉。”洛九羽停下脚步。

她柔声细述的话语，怀旧的感伤，只会引发他藏匿许久的爱恋无处躲藏。

“怎么啦？”慕斯冉向前跨一步，站到他面前。

我喜欢你。他想说。

可话到了嘴边，竟无法宣之于口。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灵魂深处的躁动，笑道：“小九，有些话不能说，就先放心里吧。”

雪花越落越大，一片一片落在他们的肩头，像是为这呼之欲出的告白做一个温柔的注脚。

慕斯冉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耀眼。

洛九羽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一时哽在喉咙。

许久，他才轻声说道：“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拂去发梢上的雪花，手指不自觉地在她脸颊边停留了一下。

他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深情。

慕斯冉与他对视了两秒，差点被他的柔光勾了魂去。他跟小时候不大一样了，看上去既禁欲，却又很会勾起人的欲望。

她再跟他待下去，所有的坚持恐将倾覆。

于是，她抓住他的手放了下来。“小九，你结婚了，虽然你跟她没有感情，但你终究是有妇之夫。”

如果被别人拍到他们在一起这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