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你……”秦砚礼顿了一下,此事虽已过了三十多年,哪怕林南风换了张脸皮又活生生站在眼前,可一想到当日收到消息时胸口依然有锥心之痛。
“收到你战死的消息时我在南方,消息本就慢了不少,我赶到北境时,镇北王与世子爷已经在率军赶来北境的路上。”
除了林家人之外没人知道他是王爷,在军营里他只是个大头兵,跟着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
在他们赶到之前,林东望已经在北厥士气如虹之下接连打赢了几场,更是生擒了北厥主帅。
“那时才知,你根本不是死于他之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一直叫嚣着说……先帝要林家人的命!他显然知道很多事,可死咬着没说出来,他被严密看守起来,林大哥想等你祖父与你爹到了之后再做定夺。”秦砚礼摇了摇头,“隔天夜里他死在牢内,一刀割喉,牢内无发现任何人潜入的痕迹,当值的人反反复复查了不知道多少遍都没有嫌疑。”
提到自己的死,林南风倒没那么激动,一心思忖当年之事。
北厥主帅被擒,一定会重兵把守,想混进去不动声色杀人半点儿能追查的痕迹都没留下,真有这样的高手?
哪怕真是军中奸细要杀人灭口怕也不容易,大哥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有可疑,他只会更加小心看守战俘,亦或是想办法趁机将奸细引出来。
“此事很多方面我知道的并不多,我……我避嫌!”秦砚礼轻叹一口气。
其实林大哥并没有避忌他,生擒到北厥主帅时还特意叫他一起过来审问,毕竟他是皇子。
在听到是皇帝要林家人性命之后,秦砚礼主动避忌不再打听这事,更是主帅营不找他,他根本不会靠近那儿。
“我有留意军中将士的情形,连火头营的都没放过,真没察觉有哪个古怪……”秦砚礼直白道:“当时我甚至怀疑过是林大哥……”
林南风凝眉思索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当日生擒北厥主帅,仗已经打不下去了,北厥会来谈和,按照京城的态度一定不会让我们林家继续打下去,可若是他们主帅被杀,那就不好谈和了。”
“嗯,我确实这样想过。”秦砚礼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可林大哥不会!”
“我大哥不会!”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苦笑一声。
“我大哥要杀也不会在那时杀,真要杀也会等我祖父和我爹到,亲自审问之后再做定夺。”
“当时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从京中传来消息,父皇并未同意你祖父和你爹出征,但他们到北境时并没有京中召他们回去的圣旨,我便觉得这不过是谣言。”秦砚礼整个人沉寂下来,“或许……是从那时开始,父皇对林家真正下了杀心。”
木已成舟,况且先皇都死了,再去想他是何时痛下决心对林家下杀手已然没有意义。
“你的死因一直没有宣扬开……”
“我懂!”林南风明白祖父与爹他们会有此决定的用意,“本就有传言说祖父与爹无诏离京,若是在那时闹出我的死和京城有关,大战在即只会腹背受敌,选择隐忍不发我的死因借机攻打北厥是大义。”
“没想到最后你的死……让皇后……今时今日,她已是太后了,你的死被她用来做文章。”秦砚礼握紧了拳头,“魏家说你未死,找来好些人证说你假死,只是想借机率兵出征在北境起事……”
多么荒唐的话,可帝皇信了,不少百姓信了,满朝文武站出来为林家说话的人都被杀了,渐渐整个朝堂都跟被捂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