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带我来这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自己还是问了出来。他本不想表露自己的不满,但他实在是难以忍受,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白焱。
“陛下,我与白焱,天差地别。尽管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我并不是他。陛下,白焱是白焱,我是我,您不应该把对白焱的思念强加在我身上。”
这句话虽然有点太大逆不道,但白无常还是面不改色的说了出来。他希望安衡帝能明白,能收起那般狂热的思念。
可安衡帝却放声大笑了了起来。四周封闭的空间中回荡着他的笑声,不吓人,但是略显悲情。
“若是别人,或许早已见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阳了。但唯独是你,让孤怎么也生气不了。”
他拿起火烛,走到白无常身边。
“曾经,他从不会惹孤生气,也从不会有着你这般的表情。孤何尝不知道你不是焱儿呢?但是孤就是忍不住。因为太像了!孤曾经多次来到这里,就为了在脑海中死死记住焱儿的模样。孤真怕有一日忘记了。当孤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孤还认为是焱儿回来了。孤真的很想他!”
白无常此刻也是震惊不已。能让一名君王落泪,若是别人看见,早已吓的抬不起头。
自己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他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君主,但也是一位父亲。自己的儿子,如今死在沙场,尸骨无存,怎会不痛心呢?
白无常低下头,愧疚在心底无止境的蔓延。现在的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的这位父亲。
“孤知道,你并不想让别人将你当做焱儿。你只想做你自己。但是孤带你到这来,是希望你能理解孤。”
理解?白无常无措的抬起头,什么叫理解?
“孤希望,你能经常来皇宫,让孤再多看看这张脸。孤真的好想孤的焱儿!”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颤抖着说了出来,让白无常觉得特别不好受。
他是皇帝,他是天子,他明明可以动用他的权力将自己一直囚禁在宫中,但是他却放下身段来与自己交谈。
或许他也不希望看见,白焱一脸阴沉的模样。
白无常如鲠在喉,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就只希望自己能多在皇宫里陪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若是同意,自己就真的成了白焱的替代品;但若是自己不同意,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衡帝了。
他陷入了两难。
可是看着这年过半百的这名父亲,他还是放下了自己,选择同意。
“我答应您,我会经常进宫来的。”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白无常可以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白无常也只好默默一笑,以表宽慰。
因为气氛有些让他感到不适,白无常也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将目光放在周围的画像上。
白焱真的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种感觉让白无常觉得很不舒服。就仿佛周围有很多个自己盯着他,极度不适。
但很快,他能感到自己身体一颤。他缓缓的打量着每一幅画,看的比刚才更加仔细。
因为他发现,白焱所用的是刀。
上边所挂的许多画像上,都画有他的刀。
他不知所措,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白焱、太子殿下是习刀法的吗?”
他颤抖的问出了声,但是他更希望这把刀只是画上的一把挂饰。
可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
“没错。焱儿的刀法,在当时无人能敌!这也是你们不同的地方。一刀一剑,着实会让人区分。”
白乐那么喜欢自己的哥哥,他甚至连小时候自己在宫里迷路的事都记得,怎么又不会记得,白焱是习刀法的呢?
所以白乐在刀法上那么有造诣。
那么自己的身份,是否早已被白乐知晓?
他不停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有着欢喜,也有着害怕。
若是白乐早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为何他还会让自己在他身边呢?带着这个猜忌,他觉得这段时间他一定过得浑浑噩噩。
“你此次进宫应该不是单纯的进来吧?说吧,有什么事?”
两人都是带着不同的心情走出的这间画阁,面对安衡帝的突然一问,白无常还未从情绪中反应过来。
“白无常?”
见着安衡帝回头打量自己,白无常才明白自己失态了。
“抱歉陛下。的确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我想要一些火药,我想为乐乐做个烟火!”
白无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决定先把这个除夕过了再去白乐嘴里撬出点话出来。既然都来了宫里,还是先把烟花做好才是正事。
“烟火外边应该都有吧?为何你要想着自己做?”
“我想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可以飞上天的烟火!”
“你能做的出来?宫里的匠人都不一定能做出来,你一个剑客,莫要吹嘘浪费火药啊!”
白无常淡淡一笑:“我就是有着十分的把握,才会进宫来找陛下索要。”
“你当真能做的出来?”
“当真!”
“那孤就给你!”
白无常可以看出安衡帝此刻的高兴,或许现在自己朝他提任何要求,他也会二话不说的给自己。
“多谢陛下。除夕那夜,一定让陛下看见一个独一无二的烟火!”
火药到手,制作烟花最困难的材料也已经拿到。现在的时间,就是专心把烟花给做出来了。
尽管如今的技术还不算成熟,但白无常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将它搞得。毕竟自己有着他们都先进的记忆,制作一个烟花,小菜一碟。
他颇有得意的走在官道上,晟都的雪依旧密密麻麻的下个不停。他望着漫天的飞雪,有些好看。
他决心,一定要做一个比这场雪景还漂亮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