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聚看向白无常,秦怀诺双目暴起,死死盯着白无常。
“白无常,你竟如此狠心,他才十三岁啊,你为何让他背负着刑枷一直站在雪地里?!”
白无常哑口无言。
昨夜,世子府。
“太傅,他们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们的猜测绝对是对的。此局只有我能破。”
时清灼语气坚定,不容白无常有一丝拒绝。
“那你想如何?”
“还请太傅明日召我上朝,其余之事,太傅不必担心!”
“若我们的猜测是错的呢?”
“那我就一直等在殿外,若是错的,也希望如此。但是如果是对的,那么您就召我入殿。”
白无常十分不忍,但时清灼十分坚定,他只好应下。
“那好,你不可逞强。”
时清灼粲然一笑:“太傅不必担心,此次难关清灼一定会助您渡过!”
他不能说实话,朝堂之上可能还有其余淮南的人。今日之事已经让时清灼处于两难之中。若是再告诉他们,清灼一定会有更多的危险。
“此事是我不好,若我能安排妥当,世子也不会被冻倒。”
“你道个歉就完了?白无常,若是世子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不放过你!你还真是为了自己不顾别人呐!”
白乐大吼道:“行了,都别吵了!”
“今日之事太过繁杂,御史台最近也给我好好处理,刑部那边你们自己知道该如何。世子那边,等他醒后再做处置!朕乏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白乐说完便起身离开。
众臣:“恭送陛下!”
白无常下朝后便带着岁桃直接去往了时清灼休息的地方,同行的还有秦家父子与礼部尚书。
迟暮一直在殿外等候。今日的雪如鹅毛,迟暮已经在外成了个雪人。白无常等人经过时,也并未发现。
“太傅。”
迟暮一起身,将众人着实吓了一跳。
白无常十分不解:“你为什么在这外面,为何不进屋?”
迟暮身上衣服全被雪给浸湿,但他依旧十分挺拔,不曾因寒冷而颤抖。
“太医说,世子情况十分糟糕,若再迟一点送来,恐怕性命不保。他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不要在里面打扰他,便让我在外等着。”
白无常竟无言能辩,他看着迟暮,如鲠在喉,说不出任何话。
“暮哥,那你为何不去其他屋内等呢?为何偏偏在这殿外?今日雪那么大,你看看你,身上都湿透了!”
岁桃将白无常想问的尽数问了出来。
“太医说,世子需要有人守着,他们要去熬药。”
白无常脸色极为难看,手上的青筋暴起。
身后众人几乎都已经明了,这压根就是在借此机会敲打迟暮。
白无常道:“那太医呢?”
迟暮自己也明白,但他并不想让白无常在此事上劳烦。
“太傅,太医已经走了,现在世子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你……”
今日之事让白无常已经十分烦躁,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是,没错,世子现在的身体十分不好,的确要紧。可是你呢?你被人落井下石,你的事就不要紧了?那么冷的天,已经冻倒了一个时清灼了,还想再冻倒一个你吗?!”
迟暮未曾想到白无常会如此愤怒,只好低头不再多言。
白无常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怕自己的情绪进去会打扰到时清灼,便想着离开。
“你马上去给我换身衣服,再去御膳房要一碗姜汤,暖暖身子。”他转身看向几人,“诸位大人,我还有点事,恕我不能陪同。桃子,若清灼醒来,及时告诉我。”
白无常说完便迅速离开了,速度之快,让众人都来不及询问。
他行走在宫道上,心情烦躁,今日之事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若是自己能自己处理此事,时清灼会不会就不用受如此磨难?这一件件如蝴蝶效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不得而知。
“太傅!”
白无常抬起头,白乐竟出现在他眼前。看着伞上的雪已经堆积,应该是故意在这等他。
“曹秽,去吩咐御膳房,送碗姜汤到乾清殿。”
白无常走上前去,在场有许多人,他不得不行礼。
白乐却笑道:“不知太傅是否有空?朕一人无聊,想与太傅下下棋。”
乾清殿内,白乐将所有人都遣散了,殿中只有他们二人。
“哥,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世子的事真的是你安排的?”
白无常摇摇头,十分懊恼:“若是我知道他要如此做派,我定不会同意。”
“哥,这不是你的错。”
白无常近乎崩溃了,他双手抱头,平日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白无常似乎不见了。
“我们昨日猜测今日钱任禾会与我当堂对峙,所以才有了准备。可我没想到,清灼竟会如此。”
“那你在朝堂上为何不解释?是世子自己要如此的,你并不知晓。”
“钱任禾只是第一个,朝堂上还有其他人我没查出来。若我向众人解释,清灼定会更加危险!”
“那你这样之后被世人误解!哥,你想过自己吗?你的名声已经够遭了!”
白无常渐渐恢复了神色,双眼慢慢合上。
“名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你们能够安全才是我白无常最看重的。”
白无常又道:“那个太医,给我找到,帮我好好照顾他!”
白乐无话可说,今日之事,不久后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他知道时清灼只是想助白无常渡过此难。可是他没想过,他如此做后置白无常于何地。今日之后,时清灼的名声便会在京城响彻,而白无常的名声只会更加不堪。
白无常说完,呼吸渐渐平稳。白乐心情复杂,眼前的白无常十分疲惫。
从他小时候开始白无常便一直保护着别人。他从小便想着,长大之后,他能保护好白无常。
可他现在长大了,他做了皇帝,依旧不能保护好眼前的人,依旧是他一直在保护自己。
他缓缓起身,去给白无常寻了个毯子,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