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州牧出生入死,一路拼杀,才换来今日的势力,可如今痛失爱将,我要这民心又有何用?李黑虎跟着本州牧南征北战,他的命难道还抵不过这北海一城百姓?”
宇文霸也上前劝道:“主公,李将军虽不幸战死,但他一生忠勇,定不愿看到主公因他而背上骂名。”
宇文霸和李黑虎当初一同投军在沈今安帐下,后来李黑虎也一直跟着宇文霸任职。
两人感情也是极深。
沈今安充耳不闻:“都别再说了!吾意已决。北海城是他的根基,本州牧要踏平这里!”
“哪怕史书留策,传至千代。”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留下帐内众人面面相觑,满心忧虑。
很快,二十万昭武军向北海城涌去,一路上,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
得知十万黄巾撤离北海,东进徐州的消息。
沈今安:“让宏森的虎豹骑去追!”
江雀:“主公,张蛟要是进了徐州...还追吗。”
沈今安眼睛微眯,徐州陶然。他暂时还不想干涉中原之事。在河北还没统一之前。
叹道:“要是进了徐州,就不要追了。”
“诺。”
.....
沈今安按着剑柄,看着投石车将最后一块燃烧的檑木抛进北海城门。
铁甲寒光刺破浓烟,二十万大军漫过城墙,城头值守的黄巾老弱还没举起木矛就被射成了刺猬。
"把四门给我封死!"他手指在剑鞘上叩出金铁之声。
"我要让这城里每块砖都浸透血!"
第一缕火把照亮街巷时,哭嚎声惊起了满城乌鸦。
白发老翁抱着孙儿的尸体撞向骑兵的马槊。卖油郎举着烧红的铁勺砸在重甲上迸出火星。
宇文霸麾下兵马撞开粮仓大门,却发现堆成小山的谷糠里蜷缩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妇孺。
“将军...”副将握着火把的手在抖。
黑甲将军沉默片刻,突然挥刀劈断粮仓横梁,在轰然倒塌的烟尘里转身。
"走。"
三百里外的官道上,宏森狠狠扯住缰绳。
虎豹骑的甲胄在暴雨中泛着青光,三万铁骑在泥泞中拉出十里长龙。
斥候跪在水洼里急报:“张蛟部拆了泗水浮桥,前锋已过琅琊地界!”
“徐州...”宏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望着东南方向隐约的山影。
那里有陶然麾下徐州军驻守的城隘,飞檐斗拱的墙面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主公还不想干涉中原。
“撤!”手心捏得马鞭咯吱作响。
“去北海向主公报讯。”
城楼上的沈今安正在拭剑。
血迹斑斑,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突然想起曾经在外征战,兵马缺粮。李黑虎把最后半块麦饼塞给他时的笑容。
“主公!”江雀捧着滴水的军报跪在阶下。“张蛟部...”
“知道了。”剑锋划过皮甲,带起一溜血珠。
沈今安转身望向城南,那里有片还没点燃的街市。
“让宇文霸把火油车推过去。”
“诺。”
街巷上堆满了尸体,鲜血汇聚,顺着流淌。沈今安骑着马,缓缓走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的身后,是无数昭武军士卒,甲胄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刀剑还淋淋落下。
北海城,剩下一片死寂。
千里之外的泗水码头,张蛟突然勒马回望。
北方的天空泛着诡异的暗红,晚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十万黄巾中有个跛脚士卒突然哭喊起来:“阿爷还在北海药铺...”
“大帅?”亲卫看着张蛟泛红的眼眶。
“走!”张蛟猛抽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