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头晕得厉害,强撑着也是自找罪受。
方南修抱着她回到房间,将她稳稳放在床上。
房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处,十分暧昧。
他端起茶盏,递到她唇边:“喝点茶,解解酒。”
云起瞥了他一眼,接过茶缓缓喝下。
方南修吩咐下人打来热水,打湿了帕子,走到云起身边,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脸颊。
云起微微转头,原想躲开,可见他一脸认真,终是没动。
明明他不像是会做这样细活的人,可动作却格外轻柔,似乎怕弄疼了云起。
他垂目,看着云起一张脸乖巧的在自己掌心,她脸颊因为酒醉微红,半仰着头,朱唇张着,轻轻呼气,气息带着木槿花和酒气的香味。
方南修只觉得自己喉间一紧,他心底的躁动再次攀升而来,他知道情蛊开始发作了,喉咙狠狠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他移开目光,只死死盯着帕子的位置,替她擦完脸,立刻松手。
指尖下她柔软的肌肤,显得格外烫人。
方南修又端来一个木盆,蹲在了云起脚边,他动作轻柔的脱去云起的马靴,解开她的鞋袜。
云起一愣,下意识将脚收了回去,低声道
“脚我自己洗就行....”
方南修没抬头,动作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掌握住云起的脚踝,轻轻放到热水盆里,声音低沉沙哑
“喝多了就好好躺着,离将军无需事事客气,划清界限。”
云起语塞,相比于方南修的坦荡,她倒显得刻意了。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映在木盆的水面上,微微荡漾出碎金般的光斑。
方南修半蹲在云起的面前,手指拎起湿帕一下一下,轻柔擦拭云起的脚背。
他的手掌宽厚,骨节分明,掌心覆着常年握刀的厚茧。
他拢住云起的足踝,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肌肤,仿佛怕一用力,就会惊扰了这一刻。
云起觉得皮肤微痒,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缩了缩脚。
他却牢牢握住,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喉结微动,他克制着,指节微微收紧,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别乱动。”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在警告她,也在警告自己。
云起看着他,忽然笑了,眸光带着几分促狭
“没想到,方将军竟有这般耐心?”
他垂眸,不语,指腹缓缓滑过她的脚背,像是不经意,实则心绪翻涌。
他的目光沉敛,掩住眼底的情绪,可燥热沿着掌心一路窜上心头,血液翻腾,某一处都似是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他在云起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皱眉,似是恼自己不该失态。
指尖触及她足踝的力度便又放轻了几分。
水声潺潺,烛火轻颤,他收回手时,指腹似乎还留有她肌肤的余温。
他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将那股躁动压回心底,面色平静地拧干帕子,将她的脚细细擦干,低声道:“好了。”
他全程动作沉稳克制,连眼神都未曾逾越半分。
待一切安顿妥当,他站起身,拉了拉衣袖,将东西收拾好端了起来
声音平静道:“早点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可方南修知道,今晚,自己怕是要无眠了。
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云起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烛火跳跃的光影,心绪翻涌。
她本以为方南修会趁机说些什么,或是趁着她醉酒时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来,照顾她,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一夜,她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像是酒意未散的晕眩,又像是……某种久违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