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东宫后宫之内,烛火明明暗暗,将太子妃郑观音满面愁容映得愈发清晰,她蛾眉紧蹙,眼底忧色浓重。
“启禀太子妃,整个东宫都已翻了个底朝天,那孙神医竟如人间蒸发,遍寻不见其踪!”恰在此时,侍女匆匆而入,跪地启禀,终是将她从沉思中唤回。
“这如何使得?”郑观音柳眉倒竖,声音不自觉拔高,“他在东宫为宗儿医病,怎能凭空消失?速速再去仔细搜寻,哪怕是一片砖瓦、一寸角落,也不许放过!”
侍女面露难色,嗫嚅道:“太子妃,婢子已率人将东宫由内至外寻了三遍,无论是殿阁、廊道,还是柴房、马厩,皆已搜遍,实在是不见其影踪啊……”
郑观音心急如焚,莲步匆匆,在房内来回踱步,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自从孙神医入宫为承宗治疗,虽说如今也已康复,但皇家贵胄向来谨慎,身边能有当世神医在侧,便是多了一重保障。今夜皇宫宴请群臣,本是阖家欢庆、彰显皇家威严之时,孙神医却留书出走。
郑观音走到桌前,拿起那封留书,上面寥寥数语:“小郎君已然痊愈,实乃幸事。草民行医半生,自在惯了,最不喜受拘束。宫中规矩森严,实在不宜久留。就此别过,望太子莫怪。”
郑观音看罢,心中虽理解孙神医向往自由,却也不免恼火。她深知,皇家威严不可轻慢,孙神医这般随性离开,日后谁还会将东宫的邀请当回事。
正想着,房门被轻轻叩响,侍卫统领在门外恭敬道:“太子妃,卑职已查问过所有侍卫,今夜无人见孙神医离开,守卫也未发现异常。”郑观音秀眉一蹙,沉声道:“继续查,将东宫上下所有人等,从管事到杂役,都细细盘问一番,看谁最后见过孙神医,他又说了些什么。”
待侍卫统领离去,郑观音望着窗外夜色,心里愈发忧愁。此事太子还不知晓,若贸然告知,只怕扰了他为朝堂大事筹谋的心思,可若隐瞒不报,万一孙神医的离开另有隐情,后续生出什么变故,自己又如何担待得起。
郑观音在窗前伫立良久,她唤来心腹侍女,低声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便搬去宗儿的住处,贴身照料他。平日里多留意他的饮食起居,若是宗儿有任何不适,哪怕只是些许头疼脑热,都要第一时间来告知本宫,不可有丝毫懈怠。”
“另外速去寻府中最得力的暗卫,让他们分为几路,快马加鞭追赶孙神医。告知于他,本宫知晓他爱自由,绝不强求他长留东宫,只愿以后若有病症疑难,他能念在往日情分,施以援手。切记,无论孙神医应允与否,都必须好言相与,不可有丝毫怠慢。再准备丰厚酬金奉上,务必让他感受到东宫的诚意。此事十万火急,你即刻去办,莫要耽搁。”
侍女领命而去,郑观音坐回榻上,揉了揉太阳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禁长叹一声,暗暗告诫自己,在太子知晓此事前,务必要稳住局面,妥善处理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