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让严禄替自己医治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只是相较于温实初同莞贵人的交情深厚,日后有太多不确定。
更重要的是,严禄有着与自己一样的立场,眼看着弘历对自己日渐深陷的情意,她很怕日后自己会纠缠在这场无稽荒唐的情爱里,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接受弘历的目的。
年世兰不再迟疑,当下便让严禄为自己诊脉。
严禄细细诊了良久,褐色的眸子最后浮起一片淡而冷的沉凝之色。
“娘娘身子如今阴阳两虚,这欢宜香固然厉害,但毕竟不入肌理脏腑。想必太医院日常给娘娘开的安胎药也另有玄机,有些药物若悄悄在分量上有所改动,便会有相反效果。长此以往以至娘娘月事延长,逐渐有了血虚之症,所以娘娘月事紊乱,自然更难受孕。”
尽管年世兰一早便知这欢宜香真相,从前也在温实初口中证实麝香避孕虽能见效,但就算入口也需数月才能见效。
她从前便知自己无孕与甄嬛落胎绝非这麝香一物之功,但若自己是因为太医院的安胎药长期调理所致,那甄嬛怀胎三月有余,又是为何才落胎?
自己背了害死甄嬛孩子的黑锅,又因为甄嬛恨自己入骨,所以她的父亲疯狂收集证据弹劾哥哥为女儿出头,而甄嬛在后宫也对自己使尽手段报复。
这其中必定另有黑手,以此让她们两个最得宠的妃嫔互相倾轧,算起来,莞贵人前世人缘也算不错,除了自己与曹嫔也不见有什么宿敌。
那便只有视自己为敌的那几位了,是襄嫔?还是端妃?或是皇后?
年世兰只觉心底似有一丝灵光闪过,再想寻觅却又似乎抓不住那稍纵即逝地灵光。
回忆起前世种种,一时又觉久远模糊,叫人看的不真切,但她笃信那真相就分明在前世那些光影里,它分明正安安静静、冷冷清清无声地望着自己。
仿佛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手握命运的刀,不动声色地瞧着自己,等着自己重蹈覆辙,束手待毙。
她心头谜团如潮水一般无声翻涌上来,令她心惊悚然。
“娘娘无需忧虑,虽然娘娘如今身子虚空,但严禄自有把握让娘娘安好。”
严禄瞧着华妃面色惊惧又逐渐溃败绝望的神情,不禁开口连忙安慰。
“本宫问你,本宫的身子最快何时会有孕?”
“各人体质不同,严禄很难下定论,但以娘娘身体状况,最快也要少则半年。”
按着上一世,眼下甄嬛其实已怀有身孕,至多再三个月,甄嬛便会流产,那按自己的计划必不能太迟怀上龙种。
“不,本宫等不了太久,本宫只能给你三个月。”
“娘娘,调养是日久的事,万万急不得......”
不待严禄说完,年世兰早已起身在一侧暖阁的书架上,拿起一本画本,小心取出一张方子。
“倘若加上这张方子呢?”
严禄眸光不解,迟疑地接过,对着烛火细瞧了这张方子。
很快他面色骤然一变,声音变得极冷肃然又道:
“此方凶险,娘娘不可用!”
“怎么本宫听说此方精妙能得男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