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贺祥的语调很轻，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可就是这平凡的语气，却反而让人觉得更加难受。

“今天带着福寿折腾了这么一趟，我知道是麻烦了你们不少事情，行吧，我现在就要带福寿回家了。我记得福寿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炖大骨头，眼下它牙口不行了，胃肠也不怎么好，不过我拿高压锅多炖上一阵子，它也能跟着稍微喝一点儿汤吧……”

“还有啊，我记得福寿最喜欢玩那个尖叫鸡玩具，平时总是咬得吱吱作响，我特别讨厌噪音，所以趁着福寿不注意，偷偷的把它的玩具藏起来了。不过这下无所谓了，等我回去就把那个尖叫鸡玩偶给重新翻出来，让它好好的玩……我当时只想着自己是一个老人需要安静，却差点忘了福寿跟了我这么久，也已经是个老人了……”

李贺祥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圈也红了起来。

不过李贺祥终究也是倔强了一辈子的老人，他当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时候，哪怕差点赔的倾家荡产，也没有让别人瞧见他失态的样子。而应该纵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儿女去了国外发展，李贺祥尽管失落也从来没有让人看到过他失态的情绪。

如今福寿要不行了……

李贺祥咬紧了牙，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像是他倔脾气的铭文，也终究没能让在场的众人，瞧见他失态的样子。

因此最李贺祥也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老了，福寿也老了，就让我们自己把日子给过完了吧……”

众人都低下了头，不忍心再瞧见眼前的这一幕，而白薇薇更是红了眼圈，轻轻的吸着鼻子，显然是哭出来了。

而韩冰也同样不好受，尽管她作为兽医见多了宠物的生死，可依然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悲伤。

说实在的，如果这是一场重病，韩冰多少还能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可偏偏面对这样的生老病死，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那种深刻的无力感。

可就在李贺祥即将上前要抱起福寿的时候，李青烁却是突然伸手制止了他！

眼见着李青烁突然伸手拦住了自己，李贺祥也是抬起了头看着李青烁，过了半响才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的事我已经听韩大把头和张延年说过了，知道你是想继续就给福寿看病的机会拉近关系，顺便跟我谈谈降价的事情。”

“行，你放心，尽管我也清楚福寿是治不好了，不过这一次也确实多亏了你帮忙，更何况我还专门折腾你一趟，所以降价的事情该降就降，只是等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商量吧，非常抱歉，我现在是真没这个心情了……”

李贺祥的语气平静，可是这平静里却带着一种让人揪心的意味。

听到这话白薇薇看着李青烁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失望的一回，尽管她清楚李青烁这一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降价，但是在这个时候跟李贺祥说这种事情，白薇薇也觉得李青烁有些不大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