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先回家休息，这边有你妈跟妹妹照顾他就够了，”

我没理会公公，公公走进去跟婆婆说他去上班了，婆婆眼底生出一抹怨气，想开口教训公公的，看了看我又闭上了嘴，

如果我是婆婆，儿子自杀了还躺在病房没醒来，丈夫就忙着去上班，我也会怨，只是婆婆一看到我就好强的性子真的很可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程芸眼睛红红的，朝我看过来，傻了几秒钟，连忙朝我跑过来，握住我一只手，

“嫂子，你进去陪会哥哥吧，我跟我妈回去拿了生活用品过来，马上会回来替你了，”

我点了点头，我想知道程翔为什么会差点掐死周妮，又去自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婆婆和程芸走了，黄心宜想陪我进去的，我让她先去公司上班，我到时候会联系她的，

她不放心，我挤出一丝笑：“他们现在都半死不活了，没力气欺负我了，”

“好吧，你可别傻啊，一会就来公司，自己还是个孕妇，别一可怜他就把自己搭进去，”

“嗯，我知道，”

目送黄心宜离开的背影，程翔还没醒来，我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坐到床边椅子上，默默看着他的脸，

发现他这些日子瘦了些，眼睛和脸颊周围都凹陷了一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一生之中一定会遇到某个人，他打破你的原则，改变你的习惯，磨平你的棱角，成为你的例外，程翔就成了我的例外，可他还是从我的例外变成了我想放弃的，

想到曾经那些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我感触良多，小心翼翼勾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指，

程翔啊，如果这一路走来，我不那么信任你该多好，就不会任由你玩耍，玩进火坑里了，

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揭开他身上被子的，被我勾着尾指的手腕上缠着挺厚的纱布，盖着他肚子的病服没拉平，我看到他肚子上也缠着纱布，

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自己，一个人自杀割手腕就够需要勇气的，他还自己肚子上刺了一刀，

刚刚听医生说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觉得以程翔那么怕疼的人怎么会那么对自己，现在亲眼所见了，猛地无助眼睛，好多眼泪跑出来打湿手心，

或许是我收回手的动静有些大，弄醒了程翔，也或许是他的麻药效果没了，他轻声喊了声痛，

我拿开双手看着他，他还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左右晃动，显得很不安，

我有些紧张，怕他出什么情况，想按铃叫护士，他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特别发狠地说：“我要杀了你，”

我被他那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目光涣散，慢慢平息，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直挺挺盯着我，

好半响，他像才噩梦里醒来一样，“老婆，我痛”

我攥紧手心，无言的看着他，

他眨了下眼睛，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流进耳边，他泛白的嘴唇颤了颤，

“老婆对不起”

我不由自主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对不起我们第一个孩子，对不起”

我不明所以然盯着他，他眼里的悲伤十分浓烈，眼泪源源不断从眼角滚出来，